我心底的愤怒被唤醒,于此同时的,是对真相的恐惧,“那是因为你不甘心只做一个裙下之臣,你恨我……你在说谎,姑苏铮!”我的复仇,似乎要变成另一个谎言了……
“不,陛下,我仰慕您。从第一次见面时,您是个红衣艳绝的,又醉醺醺的女人开始。”
我微微一愣,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姑苏铮,这样的谎话,你说的时候都不会脸红心跳么,若不是你,我怎么会丢了皇位,沦落到如今的这种境地,如今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你仰慕我,如果你的仰慕就是这样的话,那这天地下便再无所谓的虚情假意了。”
他低着头不语,不再辩驳。我只当是他承认了。
但在他临死之前,我心底还有一个疑惑要问他,“那个假的姑苏铮,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知道吗?”
我并不期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对于杀害自己的凶手,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再为其贡献自己最后的一点价值。
他低声笑了笑,“陛下,他想要的,是控制你。即便是您消声觅迹,但朝廷上还有人相信您还活着,想要做出一份连大理寺和东厂都能瞒过去的假尸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您在皇陵中的尸体,现在都只不过是一个衣冠冢。但现在,您回来了。”
他头上的玉簪子松落,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截,漆黑的发披散在了肩膀上,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颓唐极了,如同一个笼中困兽,折翼之鸟。
我反问道“那为什么他们不让你来见我,而是那个假货。”
姑苏铮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惨淡的笑容,“因为,我知道陛下不会喜欢现在的我的,而我再也不能对陛下像是从前那样交谈了。我,辜负了陛下。”他面容悲切,眼睛微红。
如果,这也是他为了设计我而演出来的一场戏的话,那他成功了,他骗到我了。
“那七个人中,除了上官夏堇,其他的六个人都是谁?”
他答道“陛下,您的对手并不是七个人,而是七个庞大的,根深蒂固的家族,除了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人之首的姬家,还有占卜世家公孙家,他们虽然行事低调,但背后的势力却不容小觑。”
房间中有片刻的寂静,我一时间无言以对,原本简简单单杀一个人就能结束的复仇,现在变成了要端掉七个世家,一想到要端掉从前给我发工资的上官府,百感交集,五味陈杂。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干了什么让七个世家同时不高兴的事情吗?”我嘴角抽了抽,抑郁地说道。
“轻徭薄赋,盐,糖,酒由官府统一制造发售,鼓励生产,减少战备,采用进士科。”他悠悠地说道,眼中却闪着亮光,像是对曾经的我干的那些自寻死路的事情极为赞许。
虽然我一句也没听懂,但断人财路无异于是杀人父母,七个世家自然会对我有诸多不满。
干了这么多事情,还能留条活路,我也算是命大了。
我也终于明白,为何姑苏铮他一个后宫宠臣,能有机会掺手朝政,立为新皇。
如果说他先前是我的鸟,只不过是找了新的饲主,还是七个,新的饲主给他的食物更为精美,牢笼也更加华丽,但有一个掩盖不住的事实,那就是他还是一只鸟,即便是再怎么被喜欢,也永远不能和人平起平坐。
如果要复仇,对一只鸟大开杀戒有失风度,因而我松开了手,摆出了大侠风范,说道“今日之事若是透露出去,下次见面时,便是你的死期,即便是隔着千山万水,我也定会取你项上人头。”
他闻言却自顾自地解开了衣服,对我轻轻地笑了笑,不愧是当年我的裙下之臣,只不过是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让我一时间晃了神。
然而当我的余光瞥见了一大片白色,我慌忙避过身去,窘迫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反倒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说道“这难道不是陛下所想要的吗?”
我慌乱地走了房间,一路上撞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抱着一根柱子就是干呕,恶心,就是恶心。
我怎么可能,会对他有非分之想,就算是想入非非,那也得是公子那种样貌气度才行。系统请我当老板
为了避免竹篮打水一场空,浪费人力武力还有时间,不仅仅需要对死楼的杀手们重新评估实力,对任务目标的评估也至关重要,评估标准的建立就显得格外重要。
重新划分杀手等级的事情,就交由给了十五层到三十层的十五个楼主去做,将杀手分为甲乙丙丁戊五个等级,并建立一个排行榜,以便于任务委托人直接委托某一个等级的杀手,或是某个排名的杀手。
而任务目标的确定,则是在接下任务之后,由专门的任务评估小队进行评估任务难度,其中的评估准则包括,任务目标本身的财力或是权利大小,击杀难度的大小,可能需要峥嵘阁付出的声誉风险,以及人员伤亡风险,对于死法是否有特定要求。
这些细碎而难以实施的事情,就交由那些楼主去做,而我,则负责继续算账本,处理细账比总账更加麻烦,也更加繁琐。
对于这样的改变,那七位明显是喜闻乐见,并不多加干预,将权利放逐到了我的手中。我想在他们的眼中,我想必是一个傻子,被他们推入深渊低谷,如今还要帮他们经营他们的杀人武器。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姑苏铮没有将我和他在那间密室中的谈话告诉给七个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