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拂着两人,楚歌扶着秦墨白沿着宫路往东宫走,秦墨白一路上都很沉默,如果不是会以为,他当真是醉透了。
受伤的猛兽,只会在深夜里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舔舐他的伤口疗伤。
但楚歌有所不知的是,如果没有她送秦墨白的话,今晚,他会路过御花园,还会遇到被陷害落水的女主角,然后就会有他冒领了秦墨寒英雄救美的功劳。
但这一切注定不会发生了……
一只蝴蝶扇动它的翅膀,远在千里之外的平静大海,掀起波浪,雷电交加。
楚歌扶着秦墨白到床上躺了下来,为他掖好了被子。
秦墨白的眼睛微微张开,漆黑的睫毛颤动着,声音里透着央求,有点可怜:“小满……你别躲着我,好不好……”他拉住了楚歌的手。
漆黑的夜晚,两颗距离很远的星星,星光却交织在了一起,像是它们靠得很近一样。
楚歌的手拉住了秦墨白的手,有些粗鲁地把他的手塞到了被子里。
她很想说,你喝醉了秦墨白。但是她做不到,因为她是个哑巴。
她没有办法回答秦墨白。
她把被子拽了拽,把秦墨白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个脑袋,显得可怜又可爱。
这是她的小惩罚。
他让她心乱的惩罚。
不过命运这种东西,总是爱和人开玩笑,即便你已经避开了一个坑,但还是会迈入下一个坑。
第二日,宫中还是传开了谣言,丞相府的嫡出小姐慕容暖暖在御花园里落水了,被一个男子救了下来。
明面上说是要对救命恩人备上厚礼感谢,但稍有些脑子的人都明白,这礼物是要不得的,要了丞相府的礼物,就得娶那慕容暖暖。
若是男才女貌,家世相当,倒也不枉是一桩美谈,但遇到了这慕容暖暖,京城的世家子弟们倒是避而不及。
那慕容暖暖大字不识,琴棋书画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流连青楼赌馆,比京城最纨绔的公子哥还要纨绔,娶了她可不是给自己无形中戴了多少绿帽子。
也亏得只有丞相把她当做是一块宝。
当晚秦墨白提前离席的事情被人宣传了开来,两件事放在了一起,旁人不由得猜测是不是救下慕容暖暖的人,就是秦墨白。
流言止于智者,但是大多数吃瓜群众都是喜欢更加劲爆的八卦。
甚至有人杜撰出了当日是秦墨白如何救了慕容暖暖,两人又是如何地海誓山盟,像是都看他们都亲眼见了当时的情形一样。
当事人秦墨白没有澄清,任由流言传播开来。也许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别人才会注意到他这个太子的存在。
如果说流言蜚语的传播,其中没有丞相的一份力,他是不信的,但他也不是那种吃了亏,把气往肚子里咽的人。天无云中桃
楚歌顿时垮下脸来,但此时凌萧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对楚歌的偷懒行为姑息纵容了。
直到夜晚的时候,楚歌才从东厂回到了东宫,拖着一身的伤,大多数是表面的,少有几处是伤地深的。
东宫的门口挂着蓝色莲花的灯笼,在黑暗里透着蓝色的光,看起来有些清冷。
楚歌犹豫了片刻,并不想从正门入,她不想被秦墨白注意到自己受伤了,她想着,也许秦墨白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受没受伤,要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楚歌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那些芜杂的想法甩了甩,像是这样做,就能把它们甩出脑海一样。
她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下摆系了起来,塞到腰带里,运了一口气,轻轻一跃,跳到了墙上。
楚歌对自己的轻功向来没什么信心,但是这一次,她自诩自己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但是当她蹲在墙上,准备往下跳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她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人,秦墨白。
月色下他的面容似真似幻,半明半暗,叫楚歌看不清楚。
而后,秦墨白扬起了脸,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小满,你怎么不走门?”
楚歌手里沁出汗来,有些心虚,但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无疑是让气氛更加尴尬了,楚歌从墙上一跃而下,脚腕咔嚓一声崴了。
楚歌蹲了下来,自己抓着脚腕,又是一扭,站起身来晃了晃脚,脚又好了。
秦墨白眉毛挑起,绯红的嘴唇有些紧张地抿了起来,半跪在地上,抓住了楚歌的脚,把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楚歌有些别扭地晃了晃身形,把手搭在了秦墨白的肩膀上。
月光下,少女的脚纤细洁白,脚趾头透着漂亮而稚嫩的粉红色,像是一个个小贝壳,脚踝上有些青紫,有一块淤血在那。
而搭在那只脚上的少年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白色的皮肤包裹着指节,透着盈盈的光,像是能看到下面纤细的血管一样,他轻轻地揉着穴位。
秦墨白闷声,像是赌气地说道:“我听说了,你今日去东厂和锦衣卫们对打了一天,你受伤了。”
楚歌没有回答,她沉默着,她知道秦墨白有他自己力量,藏在暗处,跟那股力量相比,其实她不值一提,又无关紧要。
她楚歌感到有些挫败。
秦墨白把楚歌的鞋袜又穿上了,说道:“下次不要受伤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两个药瓶,一个上面贴着外用的纸条,一个贴着内用,放到了楚歌的手上。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楚歌看了眼手里的两个药瓶,苦笑。
秦墨白,你怎么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