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完,沈家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宋凝久站在门内,看着他,以及对门那位中年大妈。
“凝久啊,这是你丈夫吧,可真没礼貌。”到了岁数的人,当着人的面就说起坏话来。
宋凝久对她挽了挽唇,既没承认又没否认。还未曾说话,靳名珩已经迳自踏进了门内。他太高大,阴影完全罩住她,宋凝久下意识地侧了侧身,给他让出空间。
余妈妈看出两人的互动,尤其是宋凝久好像很怕靳名珩。踮着脚,目光越过宋凝久的肩头,看了看靳名珩走进去的背影,低声说:“他脾气好像不太好?”那模样似得担心宋凝久受欺负一样。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你说正常女人怀孕谁不在家里养胎,跑到亲戚家里来?这男人虽然长得不错,也像是挺有钱的。有钱人的人都觉得自己了不起,你看电视上那演的,用暴力的有得是,不由在心里可怜起宋凝久来。
“没事,谢谢你了余妈妈。”宋凝久对她笑着,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压力袭来,也没有心情应对,便关了门。
转身面对时,靳名珩高大挺拔的身子站在客厅,竟显得空间十分狭小。
“宋凝久,离开我之后,在这样的地方寄人篱下,就那么舒服吗?”他目光打量了下室内,终于坐下来。整套房子的总面积,不及他别墅的客厅一角,更不用说那些装修和装饰,在他眼里根本与垃圾没有两样。
再瞧着她背倚在门板上,手下意识地护在肚子上的模样,虽然努力挺着背脊,那模样却好像仿佛随时会准备逃跑一样。
明明开门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面对他时,她仍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悄悄缓了一口气,又挺了挺腰身,只是仍没有走过来。
两人隔着门口到沙发的距离,她问:“靳少找我,有什么事吗?”那脸上的表情不能算冷,只是漠然。
靳名珩瞧着她那装蒜的模样,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不过他忍住了,唇勾出一抹笑来。这个男人本身就长得美,笑起来时使整个厅都黯然失色,自动沦为背景。
他魅惑的表情,一瞬间就注入往日的慵懒,手敲在沙发扶手上,问:“怎么说我也是费了三个小时才找到这里,不该尽尽地主之谊,给我来杯喝的么?”
这时候的靳名珩,仿佛像极了自己初识的模样。可是他这与他刚刚在门外的怒气,完全不相符不是吗?
她很想将他赶出去,但是门既然开了,便知道这个愿望并不现实。好不容易提了勇气走进来,问:“只有茶,可以吗?”虽然对沈爸爸来说是好茶,可是未必能进得了他大少爷的口。
见靳名珩真的颔首,一副准备品尝的模样。她没办法,只好走到电机柜那里,弯腰,拿出茶叶,找出一只空杯子,烧水,然后给他泡茶。
整个过程都能感觉到他随着自己行动,落在身上的目光。她的动作很慢,但是很稳,最终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到他的面前。杯底落在茶几上的时候,她的手来不及收回,腕子就被他伸过的大掌抓住。
手一抖,刚烧开的热水就洒出来,有几滴溅在手背上,她痛得皱起眉,想收回,可是腕子还被他稳稳地攥着,就停留在那里,不容她退缩。
“名珩……”她喊,声音有点可怜兮兮。
“喊我靳少!”他看着她,那眼眸中虽然依然淬笑,虽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距离感十足。
那样的神色,口吻淡淡的提醒,像在说她越轨了,他们已经没有那种亲密的关糸。
宋凝久心抖了抖,喊:“靳少。”
心口虽然紧窒,可是他说得对,她是不应该再这样称呼他。仿佛是满意了,他才放开她的手。
宋凝久收回手,被溅到的地方都红了,泛着痛,悄悄放在身后,退开。
靳名珩端起茶杯轻抿了口,然后放回去,那表情也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站在一边,活像伺候大少爷的小女佣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她不欠他的,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尊贵,总是让人不自觉地矮半截似的。
他仿佛还是当年的她,而她却没了初见时的勇气。因为经历得多了,也懂得多了,才知道当初自己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空间里那样静,连浅浅的呼吸都听得分明。
靳名珩瞧着她那肚子半晌,才问:“几个月了?”也许是因为提及孩子,虽然仍带着那漫不经心的味道,可是口吻不自觉地含了那么一丝轻柔。
“32周。”她回答,声音则是涩涩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肚子,指尖揪紧了衣料,那是不自觉的防备行为。
靳名珩落在她的手上,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平坦的肚子只看出微微凸起一些,如今竟像揣了个球似的。她细胳膊细腿,想到她平时紧绷绷的腹部,他都开始怀疑那肚皮会不会被撑破。
皱眉,他很快打消了这层替她的顾虑,取而代之的是想也去摸一摸,感受一下这个孩子。伸手,却只是克制地将茶杯端起来又喝了一口。
他一向喝不惯茶,口里都是涩涩的味道,又问:“打算在这里生产吗?”
来之前,他不止打了电话查她身边的人谁在阳信县,进而找了沈小薏的地址。同时还在阳信县调查了她所有登记的信息,只有医院入院记录。
她辨不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