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报告声音传过来的时候,靳名珩只感觉心上被投了枚炸弹般,轰地响了一声。却没有真实地感觉到痛,只是一股很奇异、甚至是怪异的感觉,脑子在片刻间是空的,思绪有些抽离这个世界。
他闭上眼睛,耳边在嗡嗡地响起来,所以手机那头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只是感觉有人在不断说话,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去听清,却又分辨不出来。
宋凝久见状踮脚拿过他手里的手机,那头却已经挂断。抬眼再瞧着靳名珩,他并不知道他那个样子看在宋凝久眼里,又是多么令人担忧。
“名珩,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好,所以急他所急。
靳名珩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紧,睁开的眼眸里映着她满脸心疼。嘴里下意识地回答,说:“我爸被车撞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由很远的地方传来,一直在临近,临近在耳畔回转,然后突然就醒过神来。
宋凝久闻言心底一沉,然后看到他惊蛰般瞧了自己一眼,像是刚刚醒过神来,然后手臂从她的掌心抽离,往门外走去。
“名珩。”她一惊,喊着随后跟出去。
两人先后从办公室出来,急促的脚步与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立即在办公区引起不小的噪动,他们却置若罔闻。电梯在即将关闭前,她挤身进来。
“名珩。”宋凝久喊。
靳名珩抬眸看着她,仿佛心神还在靳远那里都没有归位,只留了一半魂魄在这里似的,她伸手抓着他的手臂。别的都没劲,只说:“我和你去。”
靳名珩低眸看着宋凝久,有时候情人之间真的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要一个眼神便能让她解读出,她想要和自己一起面对和承担的意愿。
靳名珩点头,心头似乎也渐渐松懈下来。
两人一路无话地乘了电梯下楼,平时跟随他的保镖都在候命。这个时候宋凝久自然不会放心靳名珩亲自开车,便拉他换了辆车。
司机平稳地将车子开出公司地下停车场,这片商业街高楼林立,繁华依旧,所谓的白领、金领都在每个格子间如常忙碌,包括乐视环球大楼里的每一个员工。
此时此刻,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老板出了大事,在昕丰名噪的乐视环球老板已经出了事。其实你俯瞰这个世界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逝去那一刻才知道你予别人而言,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重要。
车子开得很快,他们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混乱,消防、警车、救护车都在现场齐聚,警界线外站了许多围观的群众。保镖在人群中给他们开出一条路,被推搡的群众发出不满的抗议。
不过也只是象征性地叫唤两声,看热闹的人还是占了多数。拜从前三天两头上娱乐头版所赐,拭问整个昕丰市如此高调的人除了靳名珩,还有别人?
于是大家都纷纷猜测,这起交通事故与靳家有什么联糸?靳名珩知道现场有记者,可是心里记挂靳远的他已经顾不得许多。
身体贴着警界线,没有了围观的人挡住视线,他终于看清现场的情况。整个封锁路段有上千米,现场许多车子都横七坚八地撞在一起,带着不同程度的损伤。
各辆车旁,都有穿着警服的人正在给车主做笔录,穿着白色衣服的医护人员全场穿梭,忙着救助所有受伤的人。他目光在现场扫了一遍,很快锁定一辆红色货车,较之所有的肇事车辆体型很大,也很高,直接辗过一辆黑色的宝马七糸。
是辆车子呈黑色,他记得靳家也曾经有一辆,算是家里所有车中最普通、廉价的一辆,可是利用却极高。因为靳远其人年轻时虽然与靳名珩这般张扬,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低调起来,出入都不喜欢引人注目。
这般想着心头又骤然狂跳了下,因为那辆的车牌的位置,并不能让他看清牌照,他便抬步越过警界线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喂,喂,你们是什么人,警方正在办案,这里不能通行。”他走过来,宋凝久自然跟着他,然后连同所有保镖都跟了进来。站在警界线边的警员马上出口阻止,想要拦住他们的去路,却被保镖隔开。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得来所有警员的侧目。
负责行动的刘队看到靳名珩时,脸色微变,马上将手里的工作交给别人,然后迎上去。
彼时的靳名珩已经走到肇事的车前,与其说是车,不如说是残骸,因为不止是车头被压坏,玻璃四散,车子的驾驶座与副驾都移了位,与后座兑在一起,司机与副驾驶座上的人直接被压在里面。
脸什么的都看不清,肝脏被挤压出来都是可能的事,车窗外的地上有一只断手,可能是因为冲击过来的力量和角度,直接就将手给截了下来。
“呕!”宋凝久终于忍不住,恶心地转头干呕出声。
靳名珩看着眼前这一幕,却站在那里屹立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他首先看到的是牌照,抬眼再看清这一幕,目光锁在满时血迹的后座,感觉到他浑身的血液逆流,已经完全动弹不得。
“靳少。”刘队来得比他们早,已经了解了清楚,知道这次肇事牵扯到靳远。他的到来倒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这事该怎么处理。
他并没有回答,目光还在落在那辆车上,仿佛目光被粘住了一般,想移开都移不开。
刘队倒是理解他的心情,所以只是叹了口气。
“我爸呢?”须臾,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