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两个原本视死如归的男人都没有料到。.或许谁都没有去在意那个一直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子,便决定了她与他们一起死亡的命运。
靳名珩是因为想着,她如果与自己死在一起一定会无怨无悔,卓越想她原本就是仇人的女人,难道他会放过她让靳名珩瞑目吗?所以她与他们的共同毁灭就这样被他们视作理所当然,所以没有人问过她到底愿不愿意。
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不愿意。就算没有选择,她也不愿意,不愿意看到自己爱的男子就这样陪着她死去。他在她眼中是全昕丰市女人的男神,他是昕丰第一豪门的继承人,他一直那样耀眼夺目,站在被人仰视的位置,如只妖孽般勾魅祸人。
她怎么舍得这样他就这样死去?因为舍不得,是了解他那些光华之下,是经历过多少才成长这样的男子。
小时候母亲精神病,差点将他从楼梯上摔下来。母亲过逝后回到本家,却只是看父亲从小挽着同父异母弟弟的手,更不用提成年后的商场风云。
她最近的梦里,总是会看到身形单薄的小男孩,故作冷漠地站在靳家偌大的老宅里。他小小的肩膀故意挺拔,唇角甚至勾起恶劣而讥讽的笑,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在别人眼里多么孤寂。
多少次,她也曾站在自家的二楼,看着父母和姐姐演绎着属于他们的幸福。因为感动深受,所以才更加心疼。
爱一个人,有时候不是因为单单是被感动而爱,更是因为了解而爱。之所以会爱,也不是因为那个人有多好,多么出色,而是因为了解的过程让他走进了自己的心里,也同时走进了他的心里。他倾尽所有给她最好,而她心亦是如此才称之为相爱。
她不想他死,拒她是那样害怕,害怕自己死后,这个男人可能会另外爱上别的女子。将她抱在他们曾经亲呢的大床上,缠绵,将他曾经给予自己的宽容和一切,都去宽容、给予另一个女子。
只要想到那种可能,她就害怕,害怕的整颗心都发疼。可是即使这样,她也愿意他活着,所以她才毫不犹豫地动了卓越的方向盘。
因为他那样的男子,他还没有感受过幸福,她又怎么不忍让他与自己一起陨落?她希望他能好,哪怕忘掉自己,哪怕他爱上另一个女子,哪怕她会心痛,她也希望他活着!
靳名珩,你一定要活着!
满天的绿色、苍翠,黑色的车子如一只飞翔中急剧而下的大鸟,急着从半空中坠入大地的怀抱。风力应该很大,所以车窗玻璃,与整个车身都在外气压中晃动、翻转。
宋凝久的手一直揪着身前的安全带,可是仍保持不了身体的平衡,耳朵像失聪了一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她怕的闭上眼睛发着抖,睫毛下积起一层水润。
明明是她选择的,她还是害怕和后悔,唇抖着,仿佛是一直在无意识地叫靳名珩的名字。车子是什么时候着陆的她并不知道,只听到彭的一声。
车子像是落到了什么上面,然后几经翻滚着掉落,甚至她感觉车身与树枝样的东西急速摩擦的声音,然后车身一震。她的头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世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当中。
此时,大脑已经接受不到身体感官传出的信号,所以痛觉失灵。她来不及睁开紧闭的眼眸,因为睁不开,只感觉有什么朝着大脑压过来,压住了所有的活动神经,哪怕是意识,然后晕了过去。
临死前仍迷迷糊糊地想,奇迹,至少他们没有被压成肉饼,死的血肉模糊那样惨烈……
——分隔线——
山道上,卓越的车因为宋凝久转了他的方向盘,而擦撞向靳名珩的车时,靳名珩看着撞过来的方向便已经感觉到不对,转头,他看到的是宋凝久,两人隔着车窗的眼神交汇只有一秒,那一秒是他的惊,也是她的绝然。
来不及做出反应,车子已经急速撞上山体。他那时看着宋凝久离自己越来越远,下意识地喊不,唇微掀,车门已经被撞得移位,连带他的身子被挤向右边,腿部与头部同时感到一阵疼痛,头更是不知道与什么撞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发懵。
剧烈的撞击声在山中回响,惊起无数还未飞往南方的冬鸟拍打着翅膀飞向高空,天地万物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车厢里安全气囊已经爆破,空气中留下刺鼻的气味。
过了片刻,他方才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眼前的光线忽明忽暗,明明早餐,在他的眼睛里却像到了黄昏。头仍是眩晕的,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可是他还是伸手抓着方向盘,努力地想撑起身子,腿一使力,就感到生生撕裂的疼痛。
可是他感觉不到痛,即便腿伤上的血已经如水般涌出,浸湿了整个裤腿。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放弃,咬着牙,使力,可是那种痛与头上的眩晕一阵阵地压迫着他,纵使他意志再强,身体与精力还是到了极限。
又一次试着拔出自己身体的时候,没有预兆,撑起的身子突然跌回去,重重砸在方向盘上。
很久,其实也就几分钟而已,再次恢复平静的山道,终于传来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很快,几辆车子出现在山道上,朝着这个方向急驰而来。然后在离靳名珩车子后方相继停下来,车门几乎是同时推开,许多人都往撞向山体的车子奔过来。
“靳少。”杂沓的脚步声中,仍夹杂着喊靳名珩的声音,有惊,有急、有担忧。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