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护院应了一声,接着翻身上马,飞快的朝着太医院奔去。
之前朱纯臣被刺客追砍,在张之极的护卫下连滚带爬的翻过了那个平板车,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府,到了府中之时,朱纯臣余惧未消,想着叫人,却见旁边无一人可叫,连门房都不知去了哪里。
因为太过肥胖,一路跑回去的累到虚脱的朱纯臣想着稍微缓一口气就去搬救兵,哪曾想这一坐下竟打起了瞌睡,直到朱应安准备出门时看到父亲坐在地上睡觉才将他叫醒。
本就喝了不少酒,再加上一番担惊受怕,然后一路跑回,虽然被叫醒,朱纯臣脸上还是一脸的迷糊。
朱应安有些奇怪问道:“爹不是说去英国公喝酒去了吗?怎么坐在地上睡觉?”
一听朱应安提起英国公,朱纯臣立刻清醒了过来,心下暗道坏事了,他急忙对朱应安道:“快,快去叫人,把所有的护院都叫上,一定要快。”
朱应安见老爹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急忙问道:“怎么了爹?发生了什么事?”
朱纯臣道:“刺客,有刺客。英国公父子正在和刺客搏斗呢。是他们护了爹出来搬救兵的。”
朱应安一听也急了,也不知你在这睡了多久了,怕不是英国公父子护了你出来,你一觉睡过去人家该被刺客剁成肉酱了。
他也不多言,飞快的转身朝里面跑去。
这样,朱纯臣才带着朱应安和一干护院前去营救,若不是朱应安把成国公叫醒的早,张维贤和张之极父子恐怕真的要死透了。
……
太医院王院使听说英国公父子被歹人行刺受了重伤,性命垂危,他连忙招了两个专治外伤的太医,带了药箱,备了草药,前往国公府而去。
王院使和两名太医随着那名护院到达英国公府中时,只见屋子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那名护院站在屋外吼了一声,“太医来了。”
这时屋里的人才让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道。
王院使见这情形不住的摇头,然后朝着里面说道:“都不要在里面站着了,赶紧出来吧,再耽搁一会等血流干了神仙也难救了。”
这时屋里的人才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仅剩下坐在床边的成国公朱纯臣。
太医院的太医们自万历皇帝一病不起后,基本上都轮流围着皇上转,也就这治外伤的太医还能抽得出空来,若是二人得得是些其他的病症,恐怕太医们还真不一定能赶来的这么快。
此时的张维贤、张之极父子二人被放在了同一张大床上,张维贤的肋上还插着那把大刀。
王院使朝着成国公朱纯臣道:“国公爷您也先出去候着吧。”
朱纯臣点了点头站起身道:“王院使一定要救活英国公父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王院使和两位太医一边打开药箱一边点了点头。
两位治外伤的太医一位姓王,名肯堂,因著《六科准绳》而闻名,尤擅外科,而另一位太医姓马,名文培,乃是武进孟河人士,以外科见长而以内科成名。
两位太医先是用剪刀将床上二人的伤口处衣物小心剪开,看着二人那浑身深可见骨刀痕都是心惊不已。
王院使已经给二人号过脉,气息虽弱,但仍有一丝尚存,并非不可救治,而这父子二人能撑到太医前来,也是多亏了那一身强健的体魄,换了其他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说不定早死了八回了。
也幸亏是王院使心细带了两位外科太医前来,若是只来一位对这父子二人一个个救治,怕是等不到一人治好另外一个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王院使先是助马太医将张维贤肋下的大刀取出,好在这刀插的虽身,却无伤及内脏,在二人合力将刀取出后,另一边的王太医已经将张之极的伤口处理好开始缝合上药了。
张之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几处,伤口虽多,但都不致命,之所以昏迷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
但张维贤的伤口虽少却麻烦了许多,他身上除了插的那把刀外,另外还有四处刀伤,其中三处也不过是皮肉之伤,但另外一处却是将他后背的脊椎从中砍断了。
三位太医足足花了一整夜的时间,从戌时一直到辰时才将二人身上的伤全部处理好。
朱由检府邸的前门也在兴宁胡同,离英国公府不算远,他一早得了英国公父子遇刺受伤的消息也一早赶了过来。
所有的人一整夜都候在门外等着消息,直到见三位太医出来,外面的人连忙围了上去。
成国公朱纯臣当先问道:“王院使,两位太医,英国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王院使看着众人一脸期待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道:“伤情是稳定住了,只是结果不是很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