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棺材上埋土,就没有孝子的什么事了。于是,鲁含和孙先生就往回走。两个人浑身淋得湿透,像落汤鸡一样。走着,走着,鲁含就埋怨起了孙先生,他不阴不阳地说:“孙先生,你算得有点不准啊?”
“什么?我没算准?”孙先生一脸的不服气。
“马家什么时候出殡,你怎么不知道?”
“我是给鲁家算的卦,又没有给马家算。”孙先生一句话,把鲁含给堵了回去。
鲁含不甘心失败,又没理找理的说:“马家送殡也和鲁家连着呀?”
“马家还和一个村的人连着呢?”他用手从脸上往下摸了一下雨水,说:“下雨,我算准了吗?”
“算准了。”鲁含的脸笑了笑说:“孙先生,你真是神机妙算。”
孙先生的脸,也不那么本了,说:“别说亲戚理道的,就是外人,我也从不给谁胡扯。”
“那是,那是,表叔。”
“你们鲁家的大老之执真不会办事。”孙先生不好意思直说鲁含,转弯抹角地说起了鲁华发。他说:“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连他马家什么时候出殡都不知道,这不是笑话吗。”
“是失误,是失误。”鲁含说完这句话,赶紧地差开了话题,问:“孙先生,你说马家,为什么把他娘坵了起来?”
孙先生略想了一下,说:“可能有原因。”
“什么原因呢?”
“我是外地人,不知背景,我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孙先生不想再参乎这件事了。
“他这一坵,可把我们坑坏了。”他说:“要不,哪能等到这会,被雨淋得给落汤鸡似的。”说完,他叹了一口气。
“提前两个小时下葬多好,下雨前连坟都圆完了。”孙先生看了他一眼,说:“下雨淋新坟,冕辈出贵人。”
“我们鲁家算不算雨淋新坟?”他担心地问。
“你们鲁家不算。”
“为什么?”
“雨都下老会了,你爹的棺材才下土,那不能算?”孙先生给他喝起了后悔汤。
鲁含不吱声了,懊恼地了不得。
两个人,从此不吱声地往前走着。
雨越下越大,二十几个举重的人丝毫不怕,一小会的功夫,坟子就被堆成了样子。鲁华发一看差不多了,就喊了起来:“停!停!”
埋土的人,不知是那丸子药,都齐刷刷地看向他。有的人看他一眼,不当回事,又干了起来。
“你们没长耳朵怎么者?”他又发起了火:“不干了,收工。”
牛大力说话了:“鲁总,这坟子还没堆好呢!”
“你不看看天,雨下这么大了,堆,堆什么?”
“鲁总,我们举重的人,可不怕下雨。坟子堆不好,我们是不能收工的。”他说得很诚恳。
“你们不怕下雨,我们怕。谁要是被淋病了,你负责。”鲁华发瞪了他一眼。
“你们怕下雨,你们先走吧!我们在这儿干。”
“我说不干就不干,你在这儿咯索啥?”鲁华发一脸不高兴地样子。
“那我们的工钱呢?”牛大力担心举重出力的钱被扣。
“钱,还能少了你们的。”说完,鲁华发白瞪了他一眼。
“鲁总,我们不去吃饭了。”你现在就把钱给我们吧。
“那也行。”鲁华发从兜里往外掏钱,他边掏钱边说:“打框的八百块钱,我得扣。”
“什么?”牛大力两只牛眼瞪了起来,生气地说:“你凭什么扣我们八百块钱,我们哪一点干得不好?”
“你们打框,没有马家挖得快。”马正耀还是坚持刚才的意见。
“鲁总,到现在你还在骗我们,你觉得我们出大力的好骗,是吧?。”他唾沫星子满天飞,脸本着,说:“我问你,马家今天打框了吗?”
“打了。”他底气不足地说:“早晨,马家不是来了很多打框的人吗?你们也都看见了。”
“鲁总,你说打了就打了。那咱们到马家的坟地看看去。”牛大力把手里的工具一扔,说:“要是今天马家打框了,我们一分钱不要,还倒找你们鲁家八百块钱。”说完,气得走过来,用手拉鲁华发。
鲁华发一转身,躲了过去。说:“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么,只想到那边去看看。”牛大力两眼瞪着他。
“要钱,就这态度?”鲁华发有点发秫。
“你不给不要紧,我们找孝子去要。”他一招手,对大伙说:“走,找鲁含去。”说完,带头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