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字钱,中间的四方孔内拴着一条红绸绳,长长的正好能挂在人的脖子上。这枚字钱,是当年马继成给苏尔雅的定情物。那是苏尔雅来兰城插队的第二年,不知怎么搞的,两个人认识了没几天,就产生了眼缘,眉来眼去地开始了放电,每天到队里干活谁看谁都好看。如果,谁一天见不着谁都想得难受,都要打探打探对方干什么去了。十了天的功夫,两个人就正式谈上了,全村八、九十个男青年再加上男知青三十多个人,谁不羡慕马继成啊。一个俊姑娘又是从济南来的知青,一下叫他谈上,谁不羡慕?
马继成当时年龄不大二十二岁,正是钟情的时候。苏尔雅与他同岁,正是怀春的年龄。那时候人们没有钱,不像现在的男女青年定亲了,到商场里又买金又买银的。怎么办啊?马继成想了两天一夜,终究想起了一个办法,于是,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枚字钱,问他二姐要来了一点红绸绳,把字钱拴上当作了信物,在一天晚上约会的时候,他双手挂在了苏尔雅的脖子上。当时,喜得苏尔雅了不得。
望着餐桌上的信物,马继成不知苏尔雅是什么意思。他想,苏尔雅肯定是想把它退还给自己。你想想,人都老了,再说人又没走到一块去,不退它干嘛?他看了一下她的脸,说:“尔雅,当年真不好意思,请你原谅我的草率。”说完,伸手将信物抓到了手里。
苏尔雅笑了,说:“继成,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今天拿出来它,是想叫你看看当时我们是什么心情,我很怀念初次你给我的恋情。”
马继成的嘴大张着,不知说什么才好。半天道:“尔雅,那我想错了?”
苏尔雅点点头,说:“是继成。它虽然是一枚字钱不值钱,但是它比金子金贵多了”
马继成把手松开,两眼紧紧地看着手里的信物,又看看苏尔雅,说:“你还要吗?”
苏尔雅深情地看着他,说:“我怎么不要?你给我。”
马继成站起身来,双手拿着信物走到苏尔雅的跟前,把红绸绳撑开又套到了她的脖子上。套上,还用手给整理了一下。
苏尔雅的热血又沸腾了起来,两眼又涌出晶莹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