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怀秀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接着小四的话题,说:“鲁含把马家的宝贝给骗走了,为这事,差点出了人命,你说继成家里的亏不亏?”
苏尔雅听到这里,嘴大张了起来,说:“他家的什么宝贝,叫鲁含给骗走了?”
孙怀秀说:“就是他们马家祖传的奖牌,乾隆皇帝发得那个。”
苏尔雅听孙怀秀说完,大吃一惊,心想坏了,她今天来就与这件宝贝有关系。她抬腕看看表,一看时间不算晚,十二点之前到医院看病人还来得及。她知道鲁南的风俗,看病人得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去看,否则,病人不吉利。于是,她就就对小四两口子说:“你们俩口子忙吧,我到医院里去看看。”
小四一听苏尔雅要到县医院去看巧凤,赶紧地说:“大姐,我给你带路好不好?我知道她住在哪儿。”
“你不干活了?’苏尔雅问。
“活干完了,这是拉来的最后一车玉米。”
“那好,咱们走吧!”
两个人上了车。
小轿车风驰电般地驶向医院。
苏尔雅简单地买了一点礼物,小四给拎着就往巧凤的病房区走去。巧凤住在四楼,电梯口等的人很多,苏尔雅不想等,就沿着楼梯往上爬。
巧凤昨天刚从监护室里出来,住进了一般的病房。医生说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没有什么大事了。她躺在那里,脸蜡黄,精神头一点不足,一动不想动地样子。马继成正喂她水喝,她像个小孩一样,喂一口喝一口,不时地有水从她嘴里漏出来。为了不弄湿她的衣服,马继成给她围上了一条毛巾。这一个星期来,马继成寸步不离巧凤的身边。他觉得他有愧,没有防范好、保护好自己的媳妇。
巧凤在兰城是有名的老实人,对人说话从来是不笑不说话,大言语没有。隔亲处邻的没说头,人家给她一碗,她得给人家一瓢。像农村东家长西家短,几个娘们在一块扯老婆舌头的事,她从来不干。她长这么大,连一句骂人的话都不会说,就别说与人吵架、骂架了。就是这样的老实人,哪能撑朱玉霞那个娘们的折腾。几个回合下来,巧凤就败下阵来,气得半死。
那天,不是马继成带着几个人到红村找鲁含去討宝了吗!当时,鲁含一见马继成都虚骨头了,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心里一个劲地打颤。尽管他在家里发誓一百遍一千遍,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一见到真人就像避猫鼠一样,一切全收了。他在家里想得好好的,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场合遇见马继成,都要高昂头,挺起胸,站直退,说话硬朗地。买宝又不是偷宝。如果马继成问他,他就一口咬定,宝贝从你们家里拿走之后,就交给人家了。一推六二五,干干净净的。纵你马继成有关门计,我鲁含就有跳墙法。任你大风起,我就是不开船。凡是他能想到的事他都想过了。说实在的,自从鲁含买走奖牌之后,日子也一天没有好过过。他怕这怕哪,怕马继成到法院去告他,怕马继成给他拼命。应付马继成的方案,他制订了一个又一个。为了实施好每一个方案,他都拧着自己的大腿,对着自己说:“你鲁含一定要挺住,要想发财,就不能充孬种,当下三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