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便只能自己守。曹操招来程昱,道“如今还有何人兵力可用,人又可信?!”
程昱道“主公,恕昱直言,除了许都的亲信兵,此时此刻,还有何兵敢用?!兖州各城是还有兵,然,此时,主公焉能用他们?!”
曹操听了默然。想到陈宫,又是恨上心头。
当年陈宫带着兖州几十城叛曹迎吕,当时的兖州除了三城以外,其它几十城全迎合了陈宫,以期吕布矣。
虽然当时他平定了兖州,赶走了吕布,这种时候若是用他们,焉能知他们不会再叛他而再迎吕布?!
程昱的意思,曹操明白了,越是明白,越是咬牙,想到陈宫,想到吕布,想到当年的不堪,想到徐州从陶谦开始的可恨,再到如今的嚣张,想到檄文,想到如今的这绝境,曹操开始头疼了……
他是有骄傲的枭雄,他又怎么能承认,其实普天之下的很多城池的人,还是心仪着吕布的,想要投效的人并非他曹操?!
那些人觉得他是逆臣,胁天子在许都,让他们极大的不满。他们更喜欢吕布的强大,以及纯真。
慕强心理,其实就是丛林法则,人类又何曾不是从野兽的法则中渐渐走来的?!
“主公!”程昱看他白着脸捂着头,仿佛是头风犯了,便含了泪,忙上去扶住他。
曹操脸色青青白白,想到自己被逼到这种地步,又是伤心又是绝境,还有不堪。
荀攸上前跪下来,道“主公,攸愿出使去吕营劝吕布退兵,请主公明断!”
程昱看着荀攸,愕然。
曹操顾不上头疼的要命,拉住荀攸的手泣道“操已失奉孝,焉能再失公达?!你若去,那吕布向来专横,若将你扣住不放回,操以后,还能指望谁为操出谋划策?!双臂皆断,如何立世矣?!”
说罢哭的不能自已。
荀攸也哭了,却道“攸无能,以致主公大败而回,已是罪人矣,如今主公依旧重看攸,攸若不能退吕军,便是二罪人焉,愿往一试,若不能回,吕布若不放攸回,攸死之,也绝不为吕布效力,而背主公大恩也!”
“公达!”曹操拉紧他的手道“曹营便是折将损兵,亦有出使之臣,何需公达亲自去?!”
“此事,若不是攸去,只恐其它人份量太小,那吕布父女未必能听得进去!只有攸为主公腹心,吕布父女才会听。”荀攸道“此去,且试试吕布父女的深浅,吕布若执意要扣住攸,攸倒觉得,主公可惧吕布一时之猛,不必惧其一世之猛也,毫无章法与礼法之人,强弩之末,并不长久……”
曹操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吕布兵是真的强。然而,其它方面也强吗?!
他也想再试探一二。试探吕营在战事以外的天赋与决策是否也一样强。
只是,他真怕荀攸折在吕营,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他怕呀,怕失了荀攸,但他更怕呀,怕那吕布父女如虎盘锯在外,真怕他突破了关隘进来咬死了人,曹操如今是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睛,根本无法心安,觉也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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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不是吕布,而是怕败局已定后又被死咬不放,他身边无人可用,无将无兵可用,能信能用的只是有数的,不可信的,这种时候,万不敢调到身边来的。
这种为人主的恐惧,荀攸全都明白。
程昱不敢接这个话,说主公的心思,可是大忌讳,但他明白曹操这般的表现,其实就是一种恐慌。他更怕荀攸去而不能返啊。
荀攸笑了笑,主公担心的太过了,荀家全在许都,他便是出使不利,死在吕营,也是不可能背叛曹操的。
程昱也笑,公达又哪里知道,便是荀攸真降了,这种需要安定人心的时刻,曹操也不会动荀家人,因为杀之不义……
震慑人心,需要挑雷霆之威时,才有效果。
而恰是弱势之时,对身边人的包容,才是最最妥当的安排。
这公达啊,只知其一,哪知其二?!他是知道些主公的心思,却不知道时势的微妙,这一点,他比荀令君确实差的多了。
程昱不说破,只问道“可有把握?!听闻吕布已不是先前的吕布了……”
荀攸道“事实上,攸只有三成把握,心里也很没底,但不敢与主公明说……”
“你是没在战场上见到吕布父女啊,若是亲眼见了,你便知道他们的可怕之处了……”荀攸道“所以,我没多少把握……”
可不是嘛,连郭嘉都栽了,虽然是准备不足,也是无心的,但是栽了就是栽了。
“比起劣势,其实只怕我军劣势更显,”程昱道“刘备若扼陈留,萧关再一出兵,而山隘之下又是吕布大军,三方不能相顾,处于劣势的其实是我军,吕军却是占优势的,趁胜追击,士气生猛,此番游说,只恐极难成……”
程昱说到荀攸心里去了。
可是再难成,也得做,因为曹操处于劣势了,他们身为谋臣,就必须得化解劣势为优势。
“好好准备战事吧,”荀攸笑着对他道。
若是他回不来,就得准备打了。硬着头皮也得抵挡。
谋士之能,是各司其职。程昱郑重的点了点头。
且说关羽带着二百步兵追着刘备张飞的步子终于赶上了他们的行军之路,三兄弟汇合,一路往吕营来了。因为刘备军多数是步兵,装备比较差,体能也比较弱,再加上又遇雨,因此行军算是慢的。
倒是徐庶很快,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