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为徐来说亲,想的自然是徐来一直以来勤恳做事的态度。
至于徐来为什么始终对这门亲事不表态,没有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整整过去三年了。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是境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三年的时间,也堪堪让他恢复到洞幽境修行者的实力。
洞幽境,在修行者中,是最为低微、最为底层的修行者。
徐来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虽说实力低微,但是那也是相对于那腾云驾雾的大能者而言。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一个洞幽境修行者的威能,便犹如沧海与蜉蝣的区别。
徐来目光平静,并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但是目中却明亮出奇,神采飞扬。
虽说话很少,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三河镇的居民越来越觉得这年轻人与众不同,他只是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便是不一样的。
徐来低了低头,上半身却纹丝不动,笔直的如同最坚硬的松柏一样。
“李管事!”
李管事对徐来是越看越中意,只恨不得自己再多生个女儿出来。可是偏偏这小子对自己那个远房侄女愣是不瞅上一眼,没好气的哼唧了两声,“徐来,老夫问你,这三年来,老夫可有亏待过你。”
“未曾。”
“我可对陈家少过一点照顾?”
“没有。”
“既然如此,你为何对我那远房侄女如此不屑一顾,莫非,你觉得我那侄女配不上你?难道,你还把你的这个徐当成了陛下的那个徐?还非得达官显贵不娶?”
世上姓徐的,有很多。
古往今来,将“徐”这个姓氏发扬光大的也不少。
但若说最出名的“徐”,那毫无疑问,在当今周朝,任凭其他什么姓氏也比不上这个姓氏尊贵。
徐,是当今大周朝,皇族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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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人们才知道李管事今天似乎并不是来上门问罪的。同时他们也想了起来,徐来,他并不是三河镇的人。
徐来在三河镇上生活了三年有余,他话不多,存在感不是很强烈。但是人们早已经习惯那个白天去李管事府上做木工,傍晚回来帮着狗剩娘亲一些织草鞋卖草席的年轻人。
潜意识中,人们早已把他当成了三河镇的一份子。直到此时,才有人从记忆深处回想起来三年前的那一幕,徐来浑身是血的倒在了三河镇的街上。
狗剩张大了嘴,明显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很显然,这个消息,徐来连他也没有告诉。
李管事再次沉默。
他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了一个小布囊,然后双手有些颤抖的,将那个小布囊放在了徐来的手中。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道,“我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我大概能猜到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这里是三河镇,我见过的年轻人不多,优秀的年轻人却不少,但是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死了。有的是因为军功战死,有的是为了因为巫族战死,有的是一时意气之争,好勇斗狠,最终死于非命。我一直都觉得这些年轻人是很优秀的,因为这里是三河镇。”
三河镇,外来的人口很少,能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勇气。
“我这么多年所见过的年轻人中,你是最有定力,话又最少,却最能干事的。话多了,有时候会招来祸患,这样很好,可以走的更远。我本以为,凭借我那远房侄女,再加上一些嫁妆,可以把你给留下来。你被狗剩和他母亲抬回去的时候我是看见了的,我见过太多的年轻人死去,所以我不忍心你也死去。”
“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去哪里,是蛮荒之地还是别的地方,但是肯定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你为了我做了三年活,这些财帛,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三年木匠,徐来从来没有主动要过工钱,李管事也从来没有主动拖欠过工钱。不过即便是三年以来所有的工钱加在一起,都没有手里这一个小小的行囊多。
他的神识能感应到,那里面,是金币。
当然,在这一瞬间被他感应到的不仅仅是金币……
还有两道,破空而来的,几乎要将空气都给撕裂开来呼啸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