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非回想着,刚才看见的那些人,向来与他不睦的彬与,首当其冲。
离火也是一脸的凝重,尽显怒容,多半是来者不善。
巫痕听止非简言几句,大概也是明白了什么意思。
当初云渊曾经告诉过她,若是谁将万象珠据为己有,便会被仙门毁去灵根,想来止非怕的就是此事了。
这世上,止非是她遇到的第二人。
对于三百年不闻世事的她来说,这些日子共同的经历,一路的照拂,止非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人了。
现在归一宗的人近在眼前,她定然不愿止非有何差池。
于是诚然笑道:“他们既然是要万象珠来的,你还了他们便是,有何可惧怕的。”
说着,她翻手运了真气,欲将万象珠从体内呼出。
她倒是不在意这些,在她心里,总归有人陪着才是重要的,而这珠子就是千般的好,毕竟也是个物件罢了。
止非见她这般,赶忙按住她的手臂,让她停了下来。
“这会还与不还都是一个下场,我答允你了一个甲子,少一时一刻也算不得六十年。”
此刻止非所说,信口而来。
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为诓骗眼前这条玄虺,还是真情实感流露而出。
巫痕凝眸望着止非,当初不过只是垂涎这人有个好皮囊,却没想他居然是这般守诺之人。
这会,她只知道止非与云渊一样,都是她值得真心对待的同伴。
可却还不知,情之一字,如春芽破土,无声所至。
“好!那我便留着。”巫痕停了手,没在与他争执。
只是,现在如临大敌一般的情况,难不成要逃离哭岩镇吗?
她眼睫轻颤,抬眼瞧着止非又说:“那现在我们如何打算?云渊下落不明,我是不会离开这的。”
提及此事,她依旧坚持。
那些哭岩镇里关于苍夜的流言蜚语,还有那个寻不见踪影的苍夜暗探,都像是迷雾一样笼罩着。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为云渊担心,不知那些人会将她如何处置。
止非没心思与她再纠缠这些,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先应付过眼前的危机。拿错剧本了,喵
离火止步于此,站在街中央,看着止非消失的位置。他眯了眯眼,捋着腮边的一绺须发,向几个弟子安排着。
“你们几个去,把后面的街口给本尊看住!我不信他小小一个九子,能有通天的本事,还能从我眼皮子底下跑掉!”
弟子们得了令,点了头作鸟兽散去。
一时间,四条街口和几个路口,全被他们把守了起来。
几道湛蓝冷光乍起,各自眼前便祭出留踪符来。
止非钻进个无人的深巷之内,此处除去玉轮之光可见,再也没有什么光亮。
此时,他瞧见街中有一片蓝光乍亮,心中大感不妙。
“留踪符!糟了!”
留踪咒符一出,所及之处只要他现了身,那便再也逃不出去,这一回竟是将他自己困在了这深巷之中。
止非困在此处,想着如何从此处逃出生天。
可前行没有几步,一道身影便从旁边的巷子里闪了出来。
那身褐红色的长袍,在月光之下格外明显。
再瞧那张飞眉唇方吊梢眼的面孔,挡在前路的正是归一宗的政教离火。
要是放在其他时候,离火早就一招惯用的“丹霞瘴”打出去了,可此时后巷只他二人,离火却未使一招,反而闲庭信步一般朝止非逼近。
止非也知再无退路,干脆也不再做慌忙之态,规规矩矩地走上前,朝离火行了礼。
“政教。”
实则,止非本想将他们引开,却没想到,还是被离火堵截在了深巷里。
离火心中确实看出他的意图,瞧止非一路引诱他们追捕,料想着他是有别的目的,所以才没有匆匆出手。
这会,他便装作浑然不知,不禁对止非嘲弄一笑:“还打算跑到哪去?”
对于离火的心性,止非是稍有些了解的。
此人看上去对另外两位政教谦恭有加,可实则还是颇有些野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不想登高而望,且一呼百应呢。离火的眼光深远得很,可不止局限在政教之位上。
想到这里,止非便已有了盘算,此刻见到只有离火一人,倒想着大胆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