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朗干燥的上午,四爷几个徒弟早早起身,去武科大堂听王夫之讲授兵法。
大堂中满满当当,最前边一排,坐着二师兄,三师兄和谢渊,以及无精打采的从云。
昨夜从云在四爷酒馆打杂,亥时来的客人不少,都是些京城大官,坐了好几桌,从云忙前忙后直到子时末,那些官员才饱食而去。
鼓楼上刚敲过寅时,四爷便笑吟吟的将刚眯下的从云拉了起来,带着他去了个热闹所在,一直到辰时才回山上,还没赶上饭堂卯时的朝食。
这从云干活一把好手,什么都一学就会,可就是肚子大,太容易饿了,一饿就犯困。
王夫子正在黑色墨板上画着行军图,白色玉石在他手中上下翻飞,一道道线条勾勒出来。
“诸位请看,这是我大明日常行军图。”王夫子在墨板上一点,开口说道:“请诸位想想,如此安排,行军路上有何利弊?”
二师兄聚精会神,坐的很端正,云纹帽高耸。
三师兄托腮抠着鼻屎,这是他日常思考动作。
谢渊摸着吃的饱饱的肚子,微笑着看着王夫子,如仙人一般不问世事,其实就是走神。
而从云,鼻涕泡都出来了。
“咳咳,”王夫子示意。
鼾声并没有收到干扰,反而有加强之势。
后面坐的弟子们窃窃私语,有些都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三师兄察觉到背后骚动,回头瞪了一眼,有弟子提示他从云正在与周公相会。
扭回头来一看,好啊,果然是从云,不愧是从云,别说书院,就是整个京城都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鼻涕泡。
这大鼻涕泡,又大又圆,还随着鼾声微微抖动,扶摇扶摇的,惹得后排弟子捂嘴窃笑。
王夫子苦笑摇头。
三师兄有些生气,转念便将热气腾腾的某物,弹向从云鼻下那傲骨英姿的泡泡。
“啪。”一声轻响,在有些喧闹的堂上似乎都听不见。
从云仿佛中了一箭般,整个人向上弹了起来,睁开眼惊慌不定,大声说道:“咋了?怎么了这是?夫子您问我什么?”
满堂哄笑,王夫子微笑着走过来,照着从云额头给了他一书卷。
弟子们笑,从云师兄竟然如此滑稽好玩。
三师兄他拍着谢渊肩膀大笑不止,将谢渊从出神境界拉了回来。
谢渊一脸茫然的看着满堂上下笑意盎然,忙抹了把自己的下巴,“没留口水呀,怎么他们都在笑我?难道我说梦话喊出公主的名字了?”
二师兄公孙扶白眼角瞥见三师兄用某物弹破从云大鼻涕泡泡,又看见他用抠鼻屎的手,在谢渊背上边拍边放声大笑,不禁莞尔。
总览全局的王夫子,没有生气反而心中畅快,“这帮人太有意思了。不到书院哪能见到这么活宝的人啊。有意思,有意思。”
上午的行军法讲完了,一群弟子一哄而上,直奔书院饭堂而去。
“今儿晌午有什么好吃的?”几个弟子笑眯眯地快步走向饭堂。
“我早上看到饭堂后面有一头牛,得有个五六百斤呢!”
“你说的可当真?今天有牛肉吃了?!”
“嘘,莫要大声喊叫,我听说…昨天山下张郭庄有一头耕牛摔死了,应该就是这头。”一名弟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咱们快一些,赶到头里能分上点肉呢!”几个人快步向饭堂走去。
武科首席几位弟子走出大堂门口,从云看着谢渊,谢渊瞧着三师兄,三师兄望着二师兄的帽子,不说话。
没一会王夫子出来了,“你们几个还没去饭堂啊?”
二师兄回头笑道:“王夫子。今天俺们带你去个好地方,饭堂的山芋烧牛肉还是留给那些正长身体的孩子们吃吧。”
王夫子看了看饭堂的方向,嘴里咕哝着:“我还想吃山芋呢!”
从云一脸的苦相,“师兄,我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估计是撑不到下山了。”
“正好,你骑着大黑走,给四哥送个信去。”三师兄给他出主意。
“哎,好嘞。”从云一溜烟奔着饭堂没影了,饭堂后面不远是山腰那片草场,大黑正在那撒欢。
从云直奔饭堂,一路上见到各科弟子都在飞奔。
到了饭堂已经人满为患,各个桌子前都有人了。
从云往前走,最前面几个先生正围坐在一起谈笑。
正是刘云安、李云修、高云华和几个先生。
刘云安一抬头就瞧见从云正找地儿呢。于是伸手叫他:“师弟!来,这边来!”
饭堂人声鼎沸,但从云不会错过任何人呼唤他吃饭的声音,猛然抬头,看见了刘云安正朝自己摆手。
从云走了过去,笑着抱拳行礼,“见过各位师兄,先生。”
几位先生也见过他,忙招呼入座。
从云挑了个桌角坐了下来,一旁负责打饭的弟子给他端上来小半盆热气腾腾的大米饭。
山上谁都知道,从云可是书院招牌饭桶。
也不推辞,抄起筷子就往嘴里划拉。
刘云安往后面又看了看,“你几个师兄没来?”
从云腮帮子鼓鼓地,含糊不清的说道:“他们下山了,和王夫子一起。”
“这到了饭点了,下山有什么要事吗?”李云修不禁有些疑惑。
从云往嘴里扒拉着饭,也不忘了去夹盘子里的菜,“他们去四哥那里了。”
几人都停住了筷子。
从云一看都不吃了,嘴里还谦让着,“几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