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板……你刚才说什么?”张海潮不确定地问道。
徐师傅脸上笑意更浓,道:“我说,我们大华洗水厂,决定继续和楚歌制衣厂合作!”
电话那边一下子静了下来,陈楚似乎都可以看到对方愣怔的神态。
“张老板,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思,还是我师父的意思。”徐师傅先打破沉默补充道。
“徐老板。”张海潮的声音,很快就变得如磐石般沉稳,劝说道:“你们洗水厂考虑清楚了吗?像楚歌这样的小型制衣厂,只是运气好接到一张大订单,现时才能出这么多货给你们大华厂洗水,平时他们制衣厂有那么多货吗?徐师傅……这个问题,你们大华厂真的认真考虑过吗?”
徐师傅干笑一声,睃了一眼陈楚,道:“我们大华已经考虑得清清楚楚。张老板,我们大华的确是不适合和你们捷华厂合作,没有其他事我挂电话了?”
话音刚落,电话里咔一声后,就传来阵阵忙音。
张海潮没有说一句告别话就挂掉电话。
王少君眉头拧起,对张海潮这样的态度略有不满;徐师傅嘴角带笑,倒是不以为意。
“王老板,徐老板,我们还是来谈一谈昨天送过来的几条裤版,应该怎样洗水吧。”陈楚笑了笑对两人道。
张海潮如果说服大华洗水厂,那还真的会给楚歌制衣厂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烦。要知道,楚歌制衣厂现在货物生产安排得有多紧张,贸然间换洗水厂说不定就要耽误二三天。
陈楚双眼笑得轻轻眯起,捷华厂已经连续两次给他制造麻烦,他是不是应该有所反击呢?
不过,陈楚很快就否认自已的想法,现在楚歌制衣厂正忙着生产那张美国单,陈楚不可能为这种小事斗气而耽误大事。如果真的要反击捷华制衣厂,还真的得要等到过年之后。
那个谋划了很久的计划,又一次地在陈楚的头脑浮现,却是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电话的另一边。
张海潮挂掉电话后,脸色黑得像锅底一般,嘴唇轻张咒骂了一声粗口。
用脚趾头他都能想到,在大华厂那边,那个被他们捷华制衣厂扫地出门的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大华厂三位合伙人!
“这小子,没有想到他竟然成功了……还有那位王老板,没有想到他竟然不会审时度势。这样脑筋不灵活的人,活该帮黎有德打十几年工!”张海潮脸色微微地缓和,自语道。
他以为,自已顺带提出的这个条件,对方是肯定会答应的。这个问题,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他是很看好大华厂洗水质量的,不过,现在既然对方已经明确拒绝,那他也只好寻找新的合作厂家。
陈楚,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的!
当陈楚想着如何给捷华厂制造麻烦时,张海潮一样也正想着如何给陈楚添堵!
洗水厂发生的这件小事,对于陈楚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波折罢了。
成大事者,必有大肚量。陈楚对这一句话,一直都深以为然。
成大事者,往往都是大忙人,像是小鸡肝肠的人要分神思考个人恩怨得失荣辱,必定会影响工作效率。当一个人每天工作十二、十三个小时后,累得像狗一样时根本就分不出心思去仇恨路人甲。陈楚现在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美国订单和春季款式生产上去,张海潮这个人他早就抛到瓜蛙国去了。
楚歌制衣厂现在就像一台大型机器般开动着,一月中旬,在确定美国单可以按时出货后,陈楚设计的十几款春季产品也开始紧张地生产起来。
这一天,冯希凡和陈楚两人为了赶货要把一条绣花版送到绣花厂,刚刚好经过下堂镇中心附近。
这几天冷空气南下,天气瞬间转冷。骑着摩托车,陈楚只觉风吹在脖子上就像刀割般似的。透过头盔透明的挡版,陈楚可以看到,下堂镇主干道被铁马隔开一半路面,围成一个个露天花草摊档。
下堂镇的迎春花街,张于开张了。结着巨大黄金果实的桔树,粉红带绿的桃花,大红的山茶花,还有绿中带玉白的水仙花,各种枝条曲折环回的盘景……一排排,一列列地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万紫千红,争相斗艳。
前方,一直在陈楚前方的冯希凡,慢慢地减缓车速,很快地就被陈楚赶上。
“楚哥,快要过年了!”冯希凡保持着和陈楚同样的车速出声道。摩托车行驶带起的烈烈寒风,却将他的声音撕裂开来。
“是啊。”陈楚也不无感叹,他提高声调道:“冯希凡,还有十七天你就可以放假了。”
冯希凡嘿嘿声笑起来,在寒风中大声保证道:“楚哥,你放心吧,我会坚持岗位,站好最后一班岗的。”
“说到就要做到!”陈楚也是张开口大声道。
这一段时间,制衣厂已经开始弥漫着过年的气氛,工人们对过年这个话题讨论突然间就多起来。不过,绝大多数的工人却是依然能尽忠职守地坚守岗位。倒是冯希凡,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兢兢业业地工作,但陈楚却是偶尔间发现他的qq签名改成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刚开始是23,慢慢地变成21、20,在昨天终于变成18,陈楚忍不住问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冯希凡答道:放假回家倒计时。
听到这个说法,陈楚立马不担心工人们掉链子,反倒开始担心冯希凡会不会出什么差错。自家表弟虽然在这几个月里成熟了很多,但到底是第一次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