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厢里出来,顾清岚问过茶室里的人,知道唐欣借口补妆,其实早就从出口走了,估计也不会再回来。

路铭心则真的跑去了洗手间,到现在还没出来。

顾清岚想了下,觉得她应该还带着手机,就给她手机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过三声后接通,路铭心的声音传了过来,还带着点鼻音:“清岚?”

顾清岚微微垂下眼角,声音又放柔了些:“要不要到我怀里来哭?”

路铭心明显停顿了一下,隔了会儿才笑:“男神你别这么温柔,我有点受不了。”

顾清岚不理会她乱七八糟的称呼,继续轻声说:“是吗?现男友的作用不就在于此么?”

路铭心“哦”了声:“那你怎么不进来找我?”

顾清岚轻笑了下:“我知道你想看什么……”

路铭心没绷住笑了起来:“没啊,我只是想看看男神怎么独闯女士卫生间。”

顾清岚轻叹了下,这声叹息里就带了太多的宠溺,他笑了笑才说:“铭心,昨日种种,不要留恋太多。”

路铭心抽了下鼻涕:“我不留恋啊,我就是随便哭一下。”

顾清岚淡应了声:“没事的,你可以尽情哭。”

他这么一说,路铭心反倒不好意思了:“我也哭得差不多了,你可以找个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顾清岚微微勾起了唇:“如果我说我又开始头疼了呢?”

他话音刚落,路铭心的声音就明显紧张了起来:“什么?你又头疼,疼了多久了?严重吗?”

头疼是从见面之前就开始的,开始的时候尚能忍受,后来才有点愈演愈烈,要不然他也不会用那么犀利的言辞去结束谈话,他是不太清楚自己还能清醒多久。

没告诉路铭心头疼不止的后果,就是上次她见过的那种近似死亡的昏迷,他抬手按着额头,轻笑了笑:“还好,不过可能待会儿你就要出来挨个房间找我了。”

路铭心呼吸一窒:“清岚,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茶室里的小路很崎岖,他于是就沿着那些石板路走到了尽头。

他弯了唇角,看着眼前的木门:“你还不出来,真要等我闯进去吗?”

木门内很快传出一阵响动,接着门很快就打开了,路铭心举着电话,一手还拿着用来卸妆的化妆棉。

刚才哭得太厉害,她的眼影有点晕开了,眼圈黑黑的很有些滑稽。

她看到眼前的人,整个人都合身扑到他怀里,也不管自己脏兮兮的脸会弄脏他的西服,就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你净吓我!又吓哭了好吗!”

顾清岚抱着她的肩膀轻拍了拍,笑:“这下注意力转移了?”

路铭心还抱着他,不满地收紧手臂:“哼!”

等路铭心收起了泪水,他们两个回到包厢里时,连卫子明也不见了。

茶室的人来解释说他已经走了,临走前还买了单。

面对这种情况,顾清岚只淡淡“嗯”了声,没再有其他表示。

路铭心知道顾清岚不喜欢在外面多待,再加上他说了头疼,虽然没有严重到太夸张,但还是及早回家休息为好,所以他们也很快离开了。

市中心距离别墅有些远,就算顾家的司机训练有素,也不能完全避免堵车和各种颠簸。

路铭心看着顾清岚眉心的痕迹越皱越厉害,就知道他疼得更厉害了,连忙把自己的大腿让出来,对他说:“清岚哥哥,躺我腿上,我给你按摩下。”

她主动提供膝枕,顾清岚也没有拒绝,就闭上眼睛躺下。

路铭心这些日子还真的上心了,特地去网上搜了缓解头部疼痛的按摩手法,这时候小心翼翼的给他按压着,还低头在他眉心上轻吻了下:“清岚哥哥不疼了……”

顾清岚闭着眼睛,听到她的轻声呼唤,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伴着车马微微的吱嘎和颠簸。

朦胧间,他记起他们应该是走在京师通往凉州的路上。

正值冬尽春来的时节,塞北仍旧严寒,车外的尘土和着冰碴子漏进来,将车里微薄的温暖都冲淡了。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躺在她怀中了,她那时还很担心他的病情,一路上都抱着他,不断呼唤他:“清岚哥哥”。

他压住一阵咳嗽,强撑着睁开眼睛,对她微微笑了,抬手去触摸她秀丽如含黛远山般的眉目:“阿心……”

他叫她“阿心”,那是她的乳名,除了父母亲人外,没有多少人知道。

她连忙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手,还把脸颊贴到他掌心,温热的体温从她柔嫩的脸颊上传到他手中。

她眼中有泪光,有些哽咽地说:“你都病成这样了,陛下还让你戍边……万一有些闪失。”

他不由咳着轻笑:“阿心,戍边是我上书奏请的。”

她还是很不满,嘟了下嘴说:“为何啊,你又不缺战功。”

他想说还不是因为她天天念叨着塞北的战事,一副恨不得上场杀敌的架势,所以他才不顾女帝的劝阻,坚持要上请愿书。

他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武将之职,却唯有如此,才能让她以随军女眷的身份,亲临战场。

他想着,就淡淡笑着将话扯开:“更何况我不过是染了风寒而已,不算什么重症。”

她还是蹙着眉头,看着他的苍白脸色担忧不已:“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我要是感染风寒,不过几日就活蹦乱跳,你看你……”

她边说着,边低头在他额上贴了贴,复又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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