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莫要嫌弃,上门的买卖谁不想做?若非实在住不下,我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不过那确实是有的,我这就叫伙计,领你们去看看。”
掌柜抱歉的拱了拱手,回到柜台后面叫了之前那伙计,后者还瞅着陆良生身后八个壮汉细看,听到掌柜的话,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一摊。
“公子,还有诸位,这边走!”
“有劳带路!”
陆良生笑着回了一礼,叫上道人,还有陆盼八人随那伙计出了客栈,拐去旁边的小巷,巷壁陈旧爬满青苔,下过一场雨的缘故,地上坑洼泥泞,还在巷子并不长,出了巷口,相比另一边的街道行人嘈杂,这边是一片青翠竹林,偶尔还有几处坟包夹杂林间,看上去有些阴森。
那伙计怕竹林景色让这几人害怕,回头说道:
“诸位,这些林子都是有主人家的,家中死人也多是葬在自家地头上。”
陆良生朝远处几座坟看了看,墓碑爬满去青苔,坟土更是杂草茂盛,感觉不到丝毫的阴气,想来有些年月,早就投胎转世去了。
收回视线,笑道:
“小哥,无碍的,我们也走过不少路,荒山野岭都过来了,几处坟包还不至于吓到我们,对了,那处宅子为何那般偏远?”
“其实也不算远,前面就到。”
沙沙的脚步声里,伙计指去一簇竹林,干涸的水沟泛着青绿,走过上面的木桥,来到掌柜口中所说的宅院。
簇拥一团的竹子立在墙边弯下垂身,风吹来,叶子哗哗的响动拂去长长的墙壁上青黑的苔藓,高高的院门前落满枯黄的竹叶,破烂的灯笼悬在屋檐两侧轻轻摇,露出里面的竹条。
“公子,就是这里了。”
伙计翻出钥匙,打开上面的铜锁,随后吃力的将院门推开,积攒的灰尘簌簌的落了下来。
咳咳~~
伙计呛的咳嗦两声,挥着袖子扇开弥漫的灰尘,又请了陆良生进来。
“诸位,觉得可还入眼?这处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宅子,后来败落了,举家搬离别处,又过了许多年,才落到我家掌柜手里,也没来得及打理。”
家道中落,这么大一处宅子都舍弃,陆良生自然不会全信这种话,不过这处院子倒是与河谷郡周大学士府上不逞多让,破败成这样,有些可惜。
房檐积满落叶,风水壁颜色早已脱落,留下许多风吹雨打的斑驳。
满院的枯黄,显得颓败。
,书生在风水壁前看了两眼,回头看去店家伙计。
“不碍事,反正就凑合一晚,小哥,回去给我们送些饭菜过来。”
“好的好的,那公子与诸位就去寻几间房住下,小的等会儿就给你们送饭菜过来。”
记下了几道菜名,那伙计匆匆跑了出去,回头又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脚步飞快过了木桥,朝客栈后院过去。
道人站在门口收回视线,牵着老驴进来:“那店家小哥,神色匆匆的不愿多待,怕不是这里闹鬼吧?”说到这里,他眼睛都亮了亮。
正收拾行李的陆盼抬了抬头,陆喜、陆庆等人跟着纷纷丢下手头东西。
“莫不是想坑害外乡人?走,去找那掌柜的理论去,非把他客栈给掀了不可。”
“不用,闹鬼就闹吧。”
陆良生阻止八人出门找那掌柜,掐出法决在他们身上各戳了一下,这才挥了挥手,将书架从老驴背上取下来,提在手里径直走去后院。
“若是真有鬼祟作乱,倒也是平添趣事。”
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话倒是能听懂,就是不明白干嘛在他们身上各点一下。
一旁,道人也在自己额头点了一点,从布袋里掏出几张黄符藏去袖口,回头见他们还杵在那儿,跳上石阶嘿嘿笑道:“求本道,就告诉你们啥意思。”
求?
陆盼八人面色肃穆,敞开的衣衫里,胸肌鼓涨起来,手指曲紧握成拳头,发出‘咔咔’的轻响。
“动手?本道更不告诉你们了!”孙迎仙起身,直接跳去前院门厅的房檐,一个纵跃落去里面,穿过空荡荡的前厅,沿着长廊到了后院。
枯树老井,陆良生找来的木桶系着绳子丢进井里,打上来的水里满是丝丝的青苔,夹杂一股腥臭,倒掉几桶后,才算看得过去。
看着水里慢慢沉淀的渣垢,烧开洗漱洗漱也是能用的。
‘嗯.....少了清理水中渣滓的法术。’
过得一阵,之前带路的那伙计端着菜肴,带着店中另外两个小二提了碗筷、饭桶过来,抬头看了看天色,阳光正媚,与身后同伴对视一眼,听到后院人声,一进去脸上泛起笑容。
“诸位客官,你们的饭菜来了.......这是老醋炒的酸辣白菜丝、酱蒸肘子两份、三只本店秘制烧鹅,客官可别小看鹅有些小,里面可另有乾坤!保管等会儿吃得过瘾。”
一边小心翼翼将屋里正中摆去的圆桌,一边报上菜名,令得八条大汉围过来,看着满满一桌菜,直咽口水。
菜式不多,但每样都额外多做了两三份,平时家里可不是每天都能这般大鱼大肉,何况半月赶路,见到这么多菜,哪里还管得住自己。
陆盼八人,算上道人添上饭碗,站在桌子一圈吃的满脸红光,回头又叫了声还在房里转悠的陆良生过来吃饭。
“良生,干嘛呢,快些过来吃饭了。”
旁边一间屋子,洗漱一番的陆良生换了一身简单的书生袍,系上纶巾颇为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