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财很容易找到,因为他也在找陈立松。
但是王进财一见到陈立松在找他就兴奋非常:“老大,我一听说您被狗日的鬼子带走了,都睡不着觉了,正想方设法怎么救您。”
“你要救我?”
“是啊!您是我老大,老大有难,做小弟的哪能就跑了呢?”
陈立松想说道:黄大明不是也曾经是你的老大,你不也放弃了他吗?
“你还有枪吗?”
“有!还有一支手枪。”王进财从怀中掏出了一支手枪递了过来。
陈立松接过手枪,抱歉地说道:“这支手枪先借我用两天,用完还你。”
“没关系的老大。黄大明给我们几个配一支长枪跟一支短枪,长枪老大收缴了,不过手枪还都在,我跟他们再要上一支。”
王进财说话坦坦荡荡,没有花花肠子,陈立松从王进财的眼睛里看出,王进财绝不是告密者。
王进财一介武夫,不像赵大富那样的读书人会伪装。
他的心性直接写在脸上,就算脸上不好看出来,他的眼睛也不会骗人。
有的人勇敢,有的人怕死,有的人无私,有的人贪财,有的人睿智,有的人狡猾……每个人的阅历与教养不同,造就不同的人的心性。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陈立松看得出,王进财说认他为老大,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知道不是王进财告的密后,陈立松还是想从赵大富手中拿回那支勃郎宁手枪,因为他都说好了,那支勃郎宁手枪已送给了林青荷,但昨天是自己让赵大富给收走了。
中午时分,他回到李家寨。
陈立松看见李铁柱还是木然地坐在屋子门口的板凳上,但屋里屋外没找见林青荷。
……
陈家大院几位道士正在开道场。
案上燃烧的香,院里氤氲的烟,四处弥漫着道士替亡魂超度的哀颂声。
坐在草席上不会哭泣的黄月琴,恨恨地盯着从垂花门进来的那位少女。
进来的是林青荷。
她看到陈家正在替即将安葬的陈简风做法事,想起自己母亲安葬时的寒酸。
她刚进垂花门,又被陈天福带到南书房。
陈天福像是早就料到林青荷会来找他一样,笑意盈然。里院超度着他的小儿子的亡魂,他还有心情生炉烧水泡茶。
“我恨透了林三才,也挺恨你的。”
陈天福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妈。”
陈天福并不在意她说的恨不恨:“我诚心诚意请你来你都不来,现在你来找我,有事,有事,一定有事,而且很重要。”
“不废话,确实有事。你帮我求求田边,放了立松哥的家人。”
“你太看得起我陈天福了。”陈天福之前只是怀疑林青荷对陈立松有意,现在林青荷竟为了陈立松的家人前来求他,让他对陈立松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即让陈立松死。
林青荷的心在下沉,立即站了起来往外走。
她的失望写在脸上:“哦,既然你也帮不上忙,那我走了。”
“坐下吧!别动不动就跟我耍脾气,你已经不是在青英中学读书的激进女学生了,懂吗?”
陈天福很直接。说出来的话,像是要直接把林青荷高贵的外衣撕碎一样,不给林青荷一点面子。
林青荷听他说这话,心中感到一阵羞愧,想立即冲出门去。
但她忍了。她知道,陈天福会有这语气,是因为他有可以帮她解决心愿的底气。
陈天福心里暗自冷笑:“就算你跟陈立松这小子感情再好,但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早知道你肯定会来求我。”
见林青荷并没说话,陈天福也不着急,只是慢慢地在泡着茶。他给林青荷先倒了一杯端了过去,然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喝茶,润润口,慢慢说。”
他现在又恢复到刚遇上郑依依时的儒雅,但在林青荷眼中,却能看到他既无情又无耻。
明明小儿子还在里院祭着灵,而他还有闲情慢条斯理地品茶。
明明林青荷知道他跟她母亲郑依依好过,并且她母亲刚安葬几日,而他却觊觎她的美色。
“你有办法吗?”
陈天福却反问道:“你有办法吗?”
“我要有办法,还来找你吗?”
“也是。陈立松两难,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你替他想办法。年轻真好,用情真够深的。”
林青荷受不了陈天福跟她猜谜一样的绕:“长话短说,说吧,你让田边放了陈立松的家人,有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都答应?”
“别婆婆妈妈的,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叫你当姨太太也能答应?”
林青荷早料到他会提出这条件来,双目一睁,怒上眉梢:“可以。但我在知道我爹死的那天发过誓,谁替我报了仇,我才跟了谁,哪怕当他的姨太太还是当他丫鬟都愿意,所以取我之前,还要先替我报了仇。”
听到“可以”两个字后,陈天福看着林青荷发怒的样子都觉得万分可爱,一时没听明白林青荷说的替她报仇是什么意思,便说道:“算计黄大明正是我布的局,也算是替你报了仇的。”
“不,我指的是要替我爹报仇。”
“杀田边?”
“对。你前一刻杀了田边,我下一刻就梳妆上轿。当然,陈立松家人你得先让田边放了。”
“放了陈立松家人这个容易。”陈天福站了起来,沉吟片刻,又说道:“但是要杀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