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时候还在应天府的时候,燕王妃和母亲挺要好的。”林谨首先开口。
“是呀,逢年过节,燕王妃回应天省亲,顺便都会带着三个世子来家里玩,我们几个还打弹珠斗蛐蛐来着。”扬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这些发现还要不要告诉尚埠钱庄?燕王旧部送来mí_yào,另一个燕王旧部是这里的驿丞,他下的mí_yào,然后不知道是燕王还是宁王的人架了二十辆处理过的消了音的马车,跑过两个街口追上了宁王的急行军军队,从北门出了平阳府,一路直奔山海关。”林绍两手托腮一脸纠结。
林谨置若罔闻,没有回答。她脑子里只有江芜茗右腿那截空荡荡的裤腿。
江芜茗,也是北上护送官镖去燕王府受的伤。
燕王,宁王,吴东南,张昺,谢贵,张信,郑一貉,江芜茗。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张网?
他们三个和江芜茗,到底是这网里的鱼,还是有能力收网之人,亦或是看人撒网打鱼的看客?
再往前一步是什么?
是万丈深渊还是阳关大道?
这些指向明确的线索,到底还要不要告诉尚埠钱庄韦流芳?
要是全部都告诉,那就等于吴东南知道了,等于兵部尚书齐泰知道了,等于户部尚书王钝知道了,等于新皇建文知道了,他们有且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劫财!
备军!
蓄势谋反!
建文会像他亲爷爷洪武一般,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把燕王全家,把宁王全家,还有他们同僚下属家奴的全家,一共几万人,面无表情的,手起刀落。
全杀了。
三人想着想着就惊出一身大汗,前胸后背湿了个透。
平阳府此时忽然雷声大作,冬天里下起瓢泼大雨,雨雾弥漫起来,更叫人看不真切窗外。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