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本官难不成要低声下气去求他么?”
寇隼轻哼一声,念及叶念安对如今时局虽有助力,但经了适才那副嘴脸又让他颜面尽失,心中生出的芥蒂还无法释怀。
宫燕对自己主子的性格自是心知肚明,立时让他放下身段去向叶念安示好,肯定难以接受。既然问到他了,就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沉吟片刻,宫燕似有所得,上前两步贴在寇隼身前耳语一番,说完又站回原处,只见寇隼点了点头。
“也罢,就按你说的做吧!“
翌日清晨,天光乍放,天边稀疏的云朵被朝阳赶羊一般从山巅驱散开,露出红彤彤的身影。
叶念安站在寇府后花园中,一头青丝披散在脑后,脚步轻转,按照特殊轨迹在地上兜着圈子。
如此往来,已经有半个时辰,直到太阳初升时的潮红,才渐渐有了变白趋势。
“哎~”叶念安看着自己踩过的脚印,乍看上去整体已不那么浑圆,不禁叹了一口气,胸中郁闷道,“老头子教得快要还给他了!”
从横谷寨出来,叶念安不停辗转于牢狱、河堤、官场之上,释比教授的三叩法门已久疏于练习。
今早心血来潮想走一走步法,不练不知道,待练了半个时辰后再看,走的步法根本没有一点道韵,生生不息的意境荡然无存。
叶念安越想心里越不自在,歪着头看向脚步轨迹突兀的地方,看着看着,心神又沉浸其中。
他走的脚印轨迹由七个北斗印记组成,走了四十九步构成七个北斗印记,首位相连,循环不息。可是在二十一步与二十二步之间稍稍向外歪了一点,这令轨迹看上去非常别扭。
详看良久,叶念安都未想通自己为何在踏出那一步时会走偏。
“难道这有什么预兆?”左思右想皆无果的叶念安,心头突然生出一点明悟。
他猛然睁开眼睛,又瞥了一眼那个轨迹凸角后,额头上瞬间生出冷汗。
就在想法转换空当,他运起三叩法门推演了一番,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结果呈现了出来。
‘天枢之后,难以为继,摇光之前,根源不固。损人之兆。’
叶念安生来父母双亡,养母也已离世多年,现在能够扰乱他心性的亲人,只有娘子和未谋面的孩儿,这个预兆让他心中再难以安宁。
他再也无心在花园中闲逛,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向着寇隼的房间跑去。他要和寇爷说明情况,必须马上回横谷寨。
“哎~呦~”叶念安刚刚转出长廊,因脚下匆忙,没注意迎面而来的一个人,一头就撞了上去。
还好被撞之人常年练武,下盘稳固没被撞倒。饶是如此,仍然被撞了一个趔趄。
“叶先生,急匆匆做什么?”宫燕胸前一阵疼痛,揉了揉胸口,待看清此人是叶念安后挑眉问道。
“宫大哥啊,过会再与你细说,我先要去寻寇爷。”叶念安见被撞的宫燕没有受伤,心中稍安,即拔腿离开。
“等等,叶先生先不用忙了,寇爷一早就进宫见官家,听说北面辽人又不安生了。”宫燕一把拉住叶念安胳膊,又将他拽了回来。
“这可如何是好?宫大哥知道寇爷何时回府么?“叶念安听到宫燕所言,急得直直跺脚。
“宫里打个来回,短则个把时辰,长则一天一夜也是常事。叶先生到底有甚急事?”
“我要和寇爷告假回横谷寨,今早无意间推算出家中娘子有事。”叶念安心支此时着急也没用,逐渐冷静下来。
“哈~哈~哈~”待叶念安说清缘由后,宫燕突然大笑几声。
“叶先生要是为此事上火,那大可不必了。愚兄此来正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叶念安心生疑惑。
“寇爷今日一早特意叮嘱我,等你早起后告诉与你,知思念家中娘子心切,已给你备好了快马和盘缠,好送你回去。”宫燕收住笑意,面色认真地说着每字每句。
“真的?”叶念安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惊住,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可是,昨日我还冲撞寇爷,他怎么可能还有这份好心。宫大哥一定是在取笑我。”一想到昨晚之事,叶念安又沮丧地摇起头来。
“昨晚之事,是寇爷在试你归家之心,如若你中途动摇,那寇爷才会真的生气。”宫燕似是早有准备,瞬间就说出了缘由。
“哦!”叶念安将信将疑点了点头,顺着目光越过宫燕肩头向门庭处望去,果然有一匹通身雪白皮毛的骏马拴在马桩上,马背上似是另有两个青布包囊系在两侧,应当就是宫燕口中所说的盘缠。
“代我谢过寇爷,那念安就先行一步。”说罢叶念安绕过宫燕就要离去。
“且慢,临行之前还有一事。”
“嗯?”叶念安回过头来,看着宫燕。
宫燕一脸正色,语气郑重道:“这几日辽军颇不安稳,此去横谷寨山高路远,免不了会与辽军相遇。为兄担心你这一路安危啊!”
“消息准么?”叶念安面色一惊,他知道面对辽兵,作为宋人的他会面临什么后果。虽然他也跟随释比学习过一些健体功夫,但不过是一些粗浅把式,遇见大股辽兵还是顶不了大势。
“绿林路上的兄弟已经接连传来消息,秦凤路行商走镖的兄弟已经折损许多好手,此事做不了假。
虽然寇爷已答应让你回家,但为兄劝你还是稍等一些时日再回去为才好。如若你在路上出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