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近午时,王捷才与同僚从宫中走出来,两人似是在谈论着趣事,嘴角皆挂着志气满满的笑意。
“老爷。”王夫人早已等的极其焦急,忍不住地开口唤了他一声。
王捷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面露惊讶,忙对着身旁的人说了几句后,便加快了脚步往自家马车所在的地方走去。
“夫人,今日你怎会过来?”王捷疑惑地问道。
他虽已有四十有余,但许是在官场上素来如鱼得水,脸上的神态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无形中将他实际的年龄消减了几岁。
“老爷,浩儿被五城兵马司的萧然抓走了。”王夫人急忙出声,话到最后,难掩哽咽。
“什么?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走,上车说,这里到底不方便。”王捷神情一紧,眉目微凝,私下看了看,拉着王夫人上了马车。
身边伺候的人忙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职。
伴随着王夫人与事实一字不差的话,王捷眉目紧锁,脸色愈发难看,沉默片刻,目光定定地看向对面的王夫人,语气严肃地开口:“夫人,可曾见过,浩儿手中那所谓的宝物?”
“未曾,妾身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此时的王夫人哪有心思思索他的话,忙知无不尽地应答。
“据我所知,浩儿手里的银钱有限,而这所谓的宝物既然能引起五城兵马司的注意,怕是价值不菲,夫人可知浩儿的银财是哪里来的?”王捷并未因她的话而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逼。
王夫人闻言,一噎,眼神明显有些躲闪,咬了咬下唇,仿佛下了很大般的勇气,声如蚊虫地开口:“是妾身私下给浩二的。”
“多少银钱?”王捷面色一沉,追问道。
“十八...十八万两白银。”王夫人暗自观察王捷的表情,犹豫地出声。
“慈母多败儿,我早就说过,不能助长他如此恶习,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连学业都荒废了。偏你护着,说什么他还小。哼!”王捷语气斥责地开口。
他虽疼爱王浩,但却还没有到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地步,可他公务过于繁忙,即使有心,却也无力。
“老爷教训的是,妾身知道错了,当务之急,还请老爷想办法将浩儿救出来。”王夫人目光祈求地看向王捷,声音颤抖地道。
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庞上是从未出现的担忧,眼泪不自觉的滑了下来,尽显柔弱。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夫妻,王捷见此,于心不忍,轻叹一口气,安慰地出声:“夫人,莫急,我先把你送回府中,便去打探消息。
此事怕是同浩儿整日里捣鼓的那些玉石有关,除此之外,浩儿并未有何出格之事。若真是因此,倒也好办。”
若说王浩这么些年唯一的坚持便是对玉石的痴迷,其他的便是与一般的纨绔无二。
都城世家大族,勋贵人家,比他更过分,有的是,没道理,不抓别人只抓他。
思来想起,王捷也只得出了这一个理由。
“老爷...”王夫人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地开口。
待看到王捷询问的眼神,王夫人又立即转移道:“老爷,妾身同你一起去。”
她刚刚没有把她屋里藏的银钱在王浩房中搜到这个细节告知于王捷。
那些钱是她这么些年自己从王捷财产中不着痕迹地转移过来的,为了便是更加自由地留着给王浩使用。
她虽直接此事不单单是王捷口中的原因,有可能还是因为那钱财,但到底存了一丝侥幸。
因为若是她毫无保留的都告知了王捷,那自此后,以他多疑的性格,怕是再也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丝一毫。
“不必,你。”王捷态度强硬地阻止。
“是。”
少顷,王捷将王夫人送到门口处,便急忙吩咐人往五城兵马司走去。
只是刚走到那里,便被告知萧然已经出城了,最早也得今晚深夜回来。
实属无法,王捷又去了其他有关官员地府邸,皆被以各种理由一一推拒。
“老爷,我们现在是要回府还是?”侍卫恭敬地出声。
“去宁国公府。”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镇定,心中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他虽一直竭力说服自己,但还是止不住地心慌意乱。
他曾与宁亦文有约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光明正大的来往,以免落人口舌。
虽然王夫人刚刚同他说过来此的经过,但他却还是抱有希望。
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老爷,宁国公外出办公还未回来,府中谢绝见客。”侍卫忙小跑过来,禀告道。
马车内的人,有短暂的沉默,冷冷地开口:“回府。”
酉时,王府。
王夫人因着挂念具体情况如何,从回府后,便一直在正厅等着王捷。
“老爷,怎么样?”王夫人瞧见来人,忙起身问道。
“暂时只能等消息,夫人快,不必等我了。”王捷表情沉重地开口,还不等王夫人回答,便径自去了书房。
“郭嬷嬷,浩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见他这般,王夫人忙抓住一旁的人,脸色煞白地出声。
“夫人多虑了,老爷怕是有公事要处理。”郭嬷嬷开解。
“但愿如此,嬷嬷,走,去佛堂,我要却给求神明。”王夫人伸手按压了一下一直跳动不听的眼皮,火急火燎地道。
王捷刚到书房,便将自己的心腹全部叫过来,郑重地嘱咐,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安排好,直到他们纷纷告退,才瘫坐在官帽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