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噼呖之下,冯六贵有些惊惶,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定是仙道的什么高人来了。与石生之争并不可怕,怕的是通妖罪名,那是个死罪,至少是个“化无”的下场!
所谓“化无”,就是门派弟子、门生,触犯门规的一种最严厉的处罚。其结果,就是收回门器,取出丹田之中的莲子,使之心念全无,法力消殆,并从此不得离开门宫半步。
严厉的门规,任何门生弟子,无不忌惮。
冯六贵深知自己的下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此刻,无论哪一位高人到,只要他不在场,石生奈何不了他。
他打算不管这一众女妖了,自己先离开这天坑再说。
“冯六贵,到这个时候,难道还能走开不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云端响起,声音纯厚震荡,回响天坑。
石生睥睨着冯六贵,一丝冷笑,比风雪更为寒冷。嫣子收回短剑,**入鞘,向前一步,站在石生一旁。
冯六贵不走了!他同样睥睨住石生,异常阴冷的面容一改刚才英气横溢的样子,他手上的长剑还是红红的,收满了的天电仍薀藏在剑里,若此时心念一动,依然能够取下石生的性命。
随着那句纯厚、婉慈的说话声,一阵风铃似的声音轻轻而至。众人抬头,只见两个打扮不同的人来到山茶树林。
“包老,九鹤师父。”石生行礼道。
“包首辅,你来得正好,火凤门向来律正规严,门生弟子无不规规矩矩,深怕在外坏了门派名声。可是今天,有人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儿,竟敢与魔为伍,千里迢迢来到这天坑与一众女妖寻欢作乐,或许在下身份低微,不但不听阻拦,反而以师为敌,要是包首辅来晚一步,恐怕今天同门弟子就相互残杀了!”
冯六贵深知包尔绵仁慈厚道,门派威望甚高,不会片言只语就会相信别人的话。但是,自己毕竟是一门散仙,境界在石生之上,包尔绵不会只听三分。
嫣子忍不住“镶”的一声抽出短剑,剑指冯六贵,声音锵锵的道:“首辅面前你竟敢说假话,明明是你胡作非为,竟敢血口喷人,信不信本姑娘今天杀了你?”
“本来不该插嘴异门的事,可是今天非把话说清楚不行。冯师父,我只问你一句,你到这天坑里来,为的是何事?”隐婚首席
冯六贵真是十人所指之人,火凤门有这样的人简直是一种耻辱。
“冯六贵,今天老夫就饶你一命,你无需辨解,你的劣行路人皆知,只是念你一个散仙身份,以及通事略有功绩,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如果日后,老夫有半点与你相关的诽闻消息,绝不轻饶,你可听见?”
包尔绵说话句句硬气,显现出门派长老、第一首辅的权力和威严。
嫣子看了石生一眼,眼神之中,多有一种探询的意思。不过在石生的心底里,无论有多想杀掉冯六贵,他也不会有丝毫想逆师父之意。
“杀一个冯六贵不足惜。可是,火凤门像冯六贵这样的人绝无仅有,就是杀了他,于门派也没有多少利害。眼前,火凤门需要的是尽快壮大实力,他毕竟是散仙级别之人,杀了他容易,再上来一个就难了!大家都理解吧!”
包尔绵语重心长,但语气里似乎有些无奈。
“冯师父,通妖可是死罪,今天首辅开恩,并不是你罪不该死,而是包首辅从长计议,要是你不知悔改,我一定饶不了你。”说完,石生把剑回了鞘。
众人之下,冯六贵自觉羞愧难当,突然间仰头向天长哮起来。
“冯六贵,包首辅放你一马,饶你一命,还没对你去无,你长哮什么?难道你委屈了不成?”
石生面容突然寒冷起来。此时,他真想抽剑上前,把冯六贵斩杀了,以免后患。
可是冯六贵愈发激愤起来,他不但没有停止长哮,反而一声高过一声,一声长过一声,仿佛受了莫大委屈。
就在此时,他突然青筋暴起,两眼发红,全身上下蓝魂四射,四肢发抖,一只巨狼的影子若隐若现。
“不好,他是一只恶狼……开始说他通妖我还不敢相信,现在不相信也不行。”野九鹤吃惊的道。
口腔赤红,舌长如剑,犬牙如钩……冯六贵通妖之事,原形毕露,铁证如山。
“化无吧!只有化无方能挽救他的性命!”包尔绵摇头叹息,仿佛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