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谈何容易,端木蒨姌围着灶台,走走停停,良久仍无对策。
清晨开工之后,她因假装风寒得了休息,装模做样躲进房间,蜷缩于被中,继续想主意。
怎么做?听见脚步声,闭上眼,显出虚弱。
好心的厨房大叔派了一大婶送来暖身姜汤水。
大婶见她有些无力,伸手碰碰额头:“还有,无大碍。今日世子等人启程,我们到别院看家,到那时派你些轻松的活。”
“大婶,我会去别院……”话刚出口,端木蒨姌意识到:情急之下,忘了装作智障。
赶忙唤了腔调,傻乎乎打听:“别院美吗?厨房有驿馆的大吗?”
大婶不言语,一声重叹,喂她喝了红糖姜水,拿着空碗离开。
不能去别院!掐指估算时辰,新拨来的御林军该到了。端木蒨姌回想姚悟晟慌张之状,颇为担忧他在指挥今夜的表演时,能否稳定情绪。
不得已,以枕头伪装了自己的睡态,瞧瞧溜出房间。避开旁人视线,往油布帐篷靠近。
“姚悟晟!”庆幸一路行得顺利,她看见小家伙,轻唤。
“姐姐,她们肯演出,你安心吧。可是世子似乎不带走新招的大多数人,悟晟为此正发愁呢。还有……”有人来了!姚悟晟抓着姐姐,“进帐篷,里面没人。”
他支开了所有歌舞伎,刻意空了两顶油布帐篷。端木蒨姌入内后,问真切。
“世子救了几个人,因他们重病的那人需御医诊治,可能会挑一两个人去侍候。然悟晟未见过这伙人,不知病得是否沉重。”
花了许多心思,姚悟晟才打听真切几兄弟被安置在何处。
“有了!他们乃我安排进队伍的人,一会我和他们合计,便能顺利随队伍前行。”未雨绸缪,这会派上用场,端木蒨姌欣喜。
“你在里面歇着,世子命我和几个人出城接御林军,片刻之后就得动身。姐姐保重。”
邀月宫的管事名声真大,姚悟晟颓败。拿了体面衣裳,并不避讳就此换了。
端木蒨姌凭着在厨房帮佣,早已打听出伪装成兄弟几人被安置于何处。待姚悟晟离开后,顺利找到假兄弟。
“姑娘,服了御医的汤药,他好些了。我们查出,校尉并非真正头目,他身边一看似普通的御林军,才是真正这伙人的头。”三兄弟中的大哥低语。
“除去这人。”端木蒨姌果断。
“属下去放哨。那人诡计多端,装作自来熟,每日皆要到此唠嗑不下三趟。”三兄弟中的老三警觉,稍作装扮,到园门边放哨。
“御林军之间,各头目素来面和心不合。校尉乃契机,借他之手行事。”借刀杀人得巧妙安排。端木蒨姌凑向老大。
听得点头,老大拍胸脯:“姑娘放心,一会便如姑娘所愿。”
“嗯。我回去了。记住,要演得逼真。”抱拳告辞,端木蒨姌安心回房。
重病的老二以内功逼得呕吐不止,却不敢用丝毫引吐的药,毕竟御医院副院士医术非等闲,一般药物皆逃不过他法眼。
“管事大爷,我家公子吃不惯这些食物,才会吐成这样。”装扮仆人的侍卫,端了几盘清晨送来的小点,求见驿馆管事。
“这可如何是好?我吃着今早的食物,并不出现异状。你家公子昨日才开始正常饮食,对吧?”驿馆管事心知南宫世子对这几人格外友善,给足面子。
“还是麻烦管事大爷命厨房送昨天那些食物来吧。”昨日为患病公子烹调之人,乃端木姑娘。小厮演出逼真。
“你回去。一会我自会处理。”管事点头应允。
一盏茶光景,管事来到厨房,询问厨房大叔:“昨日给世子的几位客人烹调食物的是谁?”
“傻丫头和他们两人。”厨房大叔报出名单。
“以后的世子的尊客,就由他们三人烹制食物。”容易得很!驿馆管事留下话,转身。
“今日做完午膳,傻丫头和他们两人因不在随行名单中,便要去别院了。大人的吩咐,我……”厨房大叔为难。
“容我去禀明世子,再做定夺。”驿馆管事一愣,举步。
歇在房中,此刻南宫墨才挣开朦胧睡眼,听着思思抚出的悠扬琴声,虽毫无睡意,却不起身。
“小人求见世子。”管事门外恳请。
“进来吧。”慵懒侧身,南宫墨做出停的手势。
收了弹奏,思思整理古琴。
入室后,管事立在床边,说了几位尊客,特别是患病的二公子,吃不惯一般人做的菜肴。他挑剔口味,仅喜被定为移去别院的三名帮厨烹出的食物。
“是一时不习惯,还是真的品出今日之菜,非昨日厨师所做?”南宫墨未曾想到:佳人会在辛苦的厨房帮厨。
“这…小人不知。”管事难以回答。
“让这三名帮厨做二十个菜,再随意指几个帮厨,也做十来道菜。你看看二公子是否能品出哪些是三个帮厨所做。”
容易解决,南宫墨道完后摆手,“下去吧。本世子乏了,还要歇会。”
行礼告退,驿馆管事掩门而出。
此人才离开不久,姚悟晟、李副侍卫长、病重的御林军校尉,便于门外请辞。
“时候不早,接了他们后,火速来驿馆。用过中膳,我们向夜烈出发。”第一条尾巴才砍断,第二条尾巴又来了。南宫墨躺在床上,稍稍摇头。
“是,我等遵命。”年纪最小的姚悟晟回应声最响。
“拿些银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