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之末,王烁带着冯刚、丁贵和赵无疾三人,一起出了门。
目的地,当然是万花齐赏fēng_liú之地,平康坊。
王烁今日这一番打扮,可称得上“地道”二字。
地道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公子哥儿,定是要去走马章台、醉卧花丛了。
“我的男人,就算是出去嫖,也得嫖得风度翩翩,与众不同!”安菲娜姬如此说,然后这位曾经见多识广的夜店老板娘,就亲自动手给王烁打造了这样一个新的造型。
不认识王烁的人,现在定然不会把他认作是一位手执双刀连砍十人的猛将,而是一位满腹才学、谦谦儒雅的fēng_liú才子。
连王烁照了镜子都觉得,人靠衣装,这话真没毛病。
瞧我现在伪装得多好,fēng_liú才子嘛,对大唐的佳人最有杀伤力了。
该干正事的时候全情投入,该玩的时候也得痛痛快快、无拘无束的玩。这是王烁一向的宗旨。
他甚至酝酿好了几副应景的诗作以作剽窃,这样才能完美配合现在的这副造型。
一行人从平康坊南门而入,直到南曲。
四处香气氤氲,彩蝶飞舞。
这不是形容词,而是实景。
长安人喜欢香,达官显贵与仕子佳人,几乎家家有香薰,人人佩香囊,还有一些奇女子从小嚼食香片,使自己身上带上体香。
在平康坊讨生活的美女们,更是片刻也离不得香。南曲是京城的高档夜店区,能到这里来消费的非富即贵,没有谁身上会少了香囊。
于是整个南曲香得一塌糊涂,许多彩蝶慕香而来,时常还有蜜蜂蜇人的小小惨案发生。
众人约定的就是这个时辰,在平康坊南大门处聚首,然后一同去往念奴斋。
王烁的马匹刚刚停下,仪王府的祭酒徐慎元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徐某恭迎王公子。”
来了平康坊这种地方游玩,再称呼“将军”可就有点煞风景了。徐慎元倒是挺懂分寸。
王烁对他点头笑了笑,“仪王殿下什么时候到?”
“仪王殿下身为东主,已经先去了念奴斋亲自打点上下。”徐慎元道,“徐某奉命,在此恭迎王公子及诸位同僚。”
“仪王有心了。”王烁四下看了看,笑道,“我好像来得早了一点?”
“不早。”徐慎元忙道,“已经有几位先行到了,是徐某暂请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酒肆里稍坐等候。徐某这就带王公子过去如何?”
“好。”
一行几人走了没几步,走进了临近南大门附近的一家小酒肆里。
王烁入内第一眼,就看到了荔非守瑜。
这家伙貌似是已经喝到了半醉,拿着一壶小酒,正和店里的一位卖酒胡姬一起跳着胡旋舞。
别说,荔非守瑜的胡旋舞跳得还真是不错,引得店内的酒客们时时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崔敬和南宫轼、闻人锋坐在一处小围栏里,就着一些果子共饮一壶小酒。另一处,则是坐着王子颜和大角手校尉方定远。
看到王烁进来,众人都起身相迎。
荔非守瑜也不跳舞了,连忙朝这边走来。不料那胡姬扯着他不放,硬要他陪着自己跳完这一曲。神医媳妇乞丐郎
荣王李琬是坐马车来的,王烁等人则是骑着马。于是众人都请荣王李琬先行一步,自己一行人则是骑马跟着徐慎元,随后而至。
崔敬骑马走在王烁身边,冲他笑道“方才荣王殿下故意泄露天机,王将军作何感想?”
王烁不动声色,朗朗吟道“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炙烤或清蒸,二者皆相宜。”
“好诗啊!”崔敬大笑,“或许李太白在写下这首《梦游天姥吟留别》的时候,还真是用了烤鸡来下酒。”
“其实用料淹渍之后,再裹上面粉用油炸到金黄,也是不错的。”王烁呵呵的笑。
崔敬直轮眼珠儿,“还有这种吃法?”
“好吃得不得了,能把李太白都给馋哭。”王烁笑得更乐了。
话题转移成功。
看,老子多机智、多有才!
既然是游玩,一行人也没有那么急着赶路了。再说了,赴宴嘛,去得太晚了固然失礼,去得太早了也难免显得心急(或者色急)?
于是王烁有意叫徐慎元当起了向导,带他们这一群刚刚进城不久的“乡下人”,好好的观光一下平康坊。
别看徐慎元是个太监,但他仿佛还是平康坊的常客,对这里熟得很。哪家头牌姑娘的姓什名谁来自何方有何擅长,哪位大诗人曾在何处留下了哪一篇传世名作,他都如数家珍。
其中有一个话题极大的引起了王烁等人的兴趣,平康坊的女剑侠。
大唐尚武,侠风盛行。
有大量仗剑走马的“游侠儿”,或从军于边关或行走于江湖,或充为幕府牙兵或被达官显贵养为扈从,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就好比冯刚、丁贵、荔非守瑜和郝廷玉,都曾经是武艺出众、名躁一方的游侠儿。大名鼎鼎的李白,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剑侠。
但是平康坊的风尘女子也能习得一手好剑术,并且侠名远播,那就颇有意思了。
徐慎元的一张嘴很是能说,他一连讲了好几个平康坊女剑侠的故事。什么把短剑藏在脑后,大白天于闹市之中杀人于无形的隐娘;飞檐走壁,一夜之间神行七百里取仇人首级的绿袖;还有剑术超神的兰陵夫人,谈笑间取恶绅首级。贪官死了犹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