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述无法反驳她们。
到了这般地步,便是司予赫也无法阻止,可若是众人去了交泰殿,却发现永熙帝仍在晕厥当中,那该如何是好?!
那时候即便她们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而礼王的那些指控,也都会为人所信服,太女便自身难保……
“若是证明母皇此时安然,那礼王又当如何?”司予述冷声插话道,而她这话一落,正宣殿内的议论瞬间平静了下来。
司予昀眯了眯眼,随后,沉声道:“若是证实本殿所有的怀疑和猜测都不是真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再好不过?”司予述冷笑,“礼王的那些指控随便拿出一条都可以将本殿和三皇弟置之死地,可是若是证明这些指控都不是真的,礼王却只是给本殿一个再好不过?!三皇姐,你不觉得这般很不公平吗?9是你觉得,本殿这个太女卑微到了可以任由人构陷污蔑!?”
“那太女欲要如何?!”司予昀回道,眸子微沉,双手攥成了拳头。
司予述眸子冰冷无比,“构陷太女该当何罪礼王便领何罪!”
“那若是证实了本殿所猜测的都是真的?!”礼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司予述冷笑,“那礼王又想如何?”
“谋逆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司予昀面容深沉,一字一字地沉声道。
司予述嗤笑两声,看着礼王的目光便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好!若是……”
“够了!”
一道厉喝横空插了进来,也打断了司予述的话,更将正宣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便在正宣殿外,水墨笑一身凤后朝服站在那里,面色冷凝,目光威严。
“父后!”司予赫面上一喜,当即快步上前。
然而当她走到了水墨笑的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倏然见领了一个巴掌。
“你是陛下的长女,可如今连这般纷争都平息不了,你如何担的起皇长女的身份!”水墨笑面色未变,但是身子却轻颤了起来。
因为愤怒,极度的愤怒。
眼前的场景在他的预料当中,然而真正面对,却是极为的痛心。
她们的母皇在生死线上挣扎,而她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
司予赫愣了一下,然后,双膝跪下,“儿臣无能!”
水墨笑没有理会司予赫,威严带着沉痛的目光扫视了殿内所有人,然后,起步走到了司予昀的面前,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司予昀眸底闪过了一抹暗沉,但却还是沉默领了罚,双腿跪下,“父后息怒!”
水墨笑目光移到了司予述的面上,但是却没有如同对待司予赫和司予昀一般,也给她一个耳光。
司予述和他对视了会儿,然后,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后。”
而这时候,正宣殿内的众人方才回过神来,纷纷行礼。
水墨笑越过了太女,一步一步地上了玉阶,站在了那代表天下至尊的皇位旁边,威严地俯视满朝文武,二十多年前,这是他做梦都想做的事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然而心里却无半丝的高兴,只是觉得悲凉,仿若深处腊月寒冬一般。
这些人,她的大臣,她的女儿,可是,在这个时候,最关心的却不是她的病情,而是各自的利益!
利益!
仿佛她身上只有利益一般!
“平身!”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
两个字,威严而雍容。
如同他的身份。
众人谢恩随后起身。
“父后来的正好,儿臣很担心母皇的病情,正要前去面见母皇!”司予昀第一个开口,神色焦急而担忧,而袖中的双手始终紧紧攥着。
似乎,水墨笑的出现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水墨笑目光冷凝地看着她,“陛下深知疫症容易传染,因而除了后宫君侍之外,不需要任何人前往侍疾,礼王的孝心,本宫自然会向陛下转达!”
“儿臣不惧疫症,还请父后成全儿臣一片孝心!”司予昀下跪恳求。
“孝心!?”水墨笑冷笑,“将朝堂闹成了这个样子便是你的孝心?!”
司予昀抬头,神情是不敢置信,“父后,便是连您也觉得儿臣是故意构陷太女?!”
“你母皇还没死了!”水墨笑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了这般一句让众人震惊的话,“她不过是病了而已,你们便闹成这般,你们便认定了她活不成吗?!”
司予昀也没想到水墨笑居然会这般不按牌出牌,“父后……”
“你给本宫闭嘴!”水墨笑厉色打断了她的话。
司予昀脸色一僵。
“父后,礼王认为儿臣弑君,更认为儿臣挟制住母皇,还请父后还儿臣青白。”司予述扬声恳求。
水墨笑看向司予述的目光和司予昀并无差别。
“也请母皇为儿臣做主。”司予昀也接话道。
水墨笑盯着地上跪着的两人,面皮轻颤了起来,深吸了一口,将心中翻滚的愤怒压了下去,然后,一字一字地道:“方才正宣殿内的事情本宫已然知晓,本宫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心里打了什么主意,在这个时候都最好给本宫消停一些,本宫来这里不是为谁主持公道,更不是要治谁之罪!陛下虽然染疫,但是情况尚好,过些日子必然会康复,届时,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弑君,陛下自有定论!陛下既然已经下了旨意,那便一切便依照陛下的旨意而行!”
众人沉默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