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色,钟云疏和沈芩在官道上策马狂奔。
沈芩嫌土路灰尘太多,戴了口罩,夜风刺骨,口罩既能挡灰又能保暖,还不像帷帽那样飘飘扬扬地挡视线,真是一举三得。
钟云疏偏过头,见沈芩夜骑时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由地生出一丝欣慰。
第一次夜骑就这么远,沈芩既紧张又激动,骑了不短的路程,发现这匹马性子比钟云疏的臭脾气大黑马好得太多了,很快就不再紧张。
沈芩嘿嘿一笑,两匹马冲上一个坡道,夜空忽然嘈杂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只见远处密林里一群飞鸟直冲夜空,喳喳喳得吵个不停。
钟云疏跟随父母上过战场,知道“夜鸟惊飞有埋伏”,一勒缰绳,大黑马高高扬起前蹄、小跳几步就停住了。
沈芩还没来得及喊停,褐红马就停住了,简直神奇。
钟云疏翻身下马拴绳,刚想扶沈芩下马,没想到她哧溜滑下来了,急忙问,“冷么?受得住吗?”
沈芩嘿嘿一笑,“我有陈记全套保暖棉衣和手套,一点也不冷。”
“什么?”钟云疏不太明白。
“陈娘帮我做了骑马保暖棉衣,所以是陈记嘛。”沈芩摘了口罩,向钟云疏详细说明。
之前陈娘见她每晚练骑马,既怕她摔着又怕她冻着,做了一套骑马专用的棉衣,还给靴子帮里蓄了厚棉花,穿上这一套,连心都是暖的。
钟云疏不放心地摸了一下沈芩的手,见到她有些吃惊,立刻像被烫了似的避开“沈姑娘,对不起,我只是……”
“没关系,”沈芩大大方方地点头,“钟大人的手挺暖的,我也放心了。”
钟云疏正在考虑改道的事情,听沈芩这么一说,忽然思绪大乱,“你……”
“说吧,为什么忽然停下来?”沈芩盯着左顾右盼的钟云疏,除了马灯照亮的地方,其他全是黑漆漆的,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钟云疏再一次被沈芩惊到了,下意识要说没事,可一想到自己的承诺,沉默再三,最后才开口,“密林里有埋伏。”我家后院有个修仙界
神奇的是,两匹马还不时喷个响鼻、晃晃耳朵,回应她。
“沈姑娘,要等多久?”钟云疏不得不打断他们。
“很快。”沈芩话音刚落,盘旋在夜空好不容易回林的夜鸟,突然再度直冲夜空,密林里传出细微的动静,声响越来越大。
“上马!”钟云疏先扶沈芩上了马背,迅速环顾四周,纵马跟上。
密林越来越近,动静越来越大。
钟云疏和沈芩马头并行,进入密林。
突然,哗啦一声响,有人从树上摔下来,满地打滚“啊,痒痒痒!!!”
噼啪!一把强弩从天而降,喊痒的声音渐渐多起来,声音来源分布得挺广,哪里都有。
“快走!”钟云疏一鞭打两马,双马齐头并进,用最快的速度通过密林区域。
一道火光骤起,两匹马受惊嘶鸣,前蹄高高抬起。
“绊马索!”钟云疏瞬间从马背腾空而起,打横抱过沈芩,双脚借力马背,纵身一跃,迅速滚进官道旁的野草堆里。
“哗啦啦!”双马前方一米不到的地方,蹿起一根粗绳,双马纵身跃过。
一道!
两道!
三道!
……
双马越过了六道带着倒勾的绊马索,分毫未伤,转而扑向藏匿在官道两旁野地里的偷袭者;几乎同时,钟云疏和沈芩各持武器,背靠背站着,双眼紧盯着远近各处亮起的火把。
沈芩被突然亮起的火把照得眯起了眼睛,一阵寒意从脚底直蹿脑后,他们被包围了!
“怕吗?”钟云疏不动声色地问沈芩,“怕伤人吗?怕血溅到自己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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