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神机妙算,你们凭什么和他斗?”国公夫人有些歇斯底里,“凭什么?!”
钟云疏仿佛这时候才明白“你在雷宅对义母下手,她视你为亲妹妹,从不设防;长兄在外,我受限于掖庭,鸣弟整日奔忙,你失手的可能性极小。”
“义母突然身亡,我们兄弟三人必须守孝三年,移交所有职务、人证物证……到时,雷家失去官职庇护,沦为刀上鱼肉。”
“不仅如此,还有巨额悬赏,在五千两黄金白银面前,亡命之徒就敢伏击朝廷命官、火袭掖庭,我是掖庭主使,罪责不轻,必须放下手中一切事务,配合调查。”
“无论如何,我和鸣弟调查得来的证物,一移交就会落到你们手中。”
“到时,调查还没开始,我和沈芩就会死在狱中。”
“哈哈哈……”国公夫人这些年都没笑得如此畅快。
赵箭气得拉弓瞄准“你竟然暗算钟大人?看我把你射成豪猪!”
钟云疏一把摁住赵箭,慢慢起身“查案的是我,义母又有什么错?她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国公夫人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流满面“我长得比她好看,生得比她显贵,嫁得比她好……一直都是她巴结我的!”
“可是为什么?夫君对我不冷不热,我膝下无子无女,国公府只有个空壳……而她呢,雷尚书多疼她?她有了两个儿子,竟然还收了你这个怪物当义子……”
“宫里宫外,人人都赞她温柔善良,敦厚亲和;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慢慢的,我要巴结她了,就算死了夫君,她一样什么都有!”
“亲儿子对她死心塌地,连你这个鬼眼都对她敬重无比!”
“就连随便捡的死丫头,”国公夫人愤恨地盯着沈芩,“竟然都医术高超,为了救她都可以连命都不顾!凭什么?!”
“老天爷瞎了眼啦!”
国公夫人气得把矮几上的吃食全都扫落在地,“凭什么?!”道魂觉醒
“赵箭赵大人,”沈芩却径直走到赵箭面前,心里憋得慌,“你说的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
赵箭嘿嘿一笑,下意识抱紧箭囊退了五步远“掖庭确实被火攻了,但是陈虎应对得当,再加上我回去增援,没人受伤,偷袭者已经全部抓获!”
沈芩给了赵箭一个极度阴森的假笑,转而看向钟云疏。
赵箭知道沈芩生气了,赶紧远远地劝“沈姑娘,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是吧?长痛不如短痛嘛,哈哈哈……”
好一个长痛不如短痛!
沈芩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担心?
救出了雷夫人,让国公夫人和刘蛋伏法,看他们的狼狈和歇斯底里,应该高兴,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钟云疏全身动作略显僵硬,应该是昨晚反伏击时受了伤,之前的事情太多太乱,她没有察觉,现在忧心忡忡的,想替他好好检查。
可是,一想到他说着会慢慢坦诚,转身就是连环计和将计就计,让她觉得自己智商堪忧,宛若智障。
想到这些,沈芩就恨不得长叹一声,她最恨被欺骗,可是偏偏对着钟云疏,破口大骂吧,骂不出来;揍他一顿吧,又舍不得!
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思考人生。
于是,沈芩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正在这时,雷夫人步伐不稳地拦在沈芩面前,拉着她的双手不放“好孩子,彩云和鸣儿对我说了,是你救了我的命,……让我怎么谢你才好啊?”
“好孩子,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可以叫我雷姨,”雷夫人拉着沈芩往外走,边走边说,“云儿说,你……是不是困了,饿不饿,怎么不说话?”
“……”沈芩就这样被雷夫人心肝宝贝似的拽走了,没正眼看钟云疏,不,连余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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