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煮出来的粥很烫。
严绝给她盛了一碗放在面前,她闻着味道觉得开胃,忍不住勺起一勺吹了两下就送嘴里,然后被烫了。
于是乎……
阮宁看着正在一边握着勺子搅翻她那碗粥一边给轻轻吹气散热的严先生,风中凌乱中。
他见她猴急的被烫了,脸沉了沉,一言不发的就把她的粥抢了过去,那架势,她还以为他抢过去吃来着,结果她还真是小人之心了,人家给她吹起散热呢!
真是个好老公,要不是知道他……她还真以为他有多爱她呢。
还真别说,他这样温柔细心的给她的粥散热的样子,那么认真细腻,还真是别致。
虽然画风有些诡异,和他不搭,可却并不矛盾,反而看着十分养眼。
她看得入神,甚至忘了把粥抢回来,就这么任由他一直呼气散热。
吹了几分钟,他停下,手摸了一下碗的热度,许是觉得可以了,就把粥端起来放回了她的面前。
“吃吧,不烫了。”
阮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粥,热气已经比刚才淡了很多,她机械一般的伸手握着勺子,勺起一口吃,温度刚刚好。
见她不觉得烫了,他给自己盛了一碗放在旁边自动散热,然后挑出锅里的的虾,仔细的剥掉虾壳,丢进她的碗里。
阮宁看着碗里的虾,默默地夹起来吃,见他又夹起一个要剥,阮宁挑眉:“你快吃你的粥吧,不是说饿了么?”
“烫。”他说,动作没停。
阮宁有点心虚:“那要不要我帮你吹一下,礼尚往来什么的?”
他眼皮一抬,瞥了她一眼说:“吃你自己的。”
阮宁只能默默地吃。
很快又一个剥了壳的虾丢进她碗里。
阮宁:“……”
她继续默默的勺起吃掉,然后转念一下,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狡黠的笑着,拿起旁边的筷子从砂锅里夹起一只虾,迅速的剥掉虾壳,他见状,正想说他来就好,结果她夹起那只虾就往他跟前一举,停在他跟前嘴边。
严绝一时愣住,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自己刚丢过去的虾,再看她脸上扬起的笑容,抿了抿唇。
阮宁笑眯眯的说:“这个你吃,礼尚往来。”
严绝眸光涌动,眨了眨眼,下意识的就张开嘴,就着她的筷子咬走了她夹着的虾,自然也碰到了她的筷子。
阮宁僵了一瞬,收回筷子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这筷子上有她的口水,被他含到了,现在又多了他的。
这种应该是正常情侣夫妻的互动,可在他们之间,怎么就那么……额,无所适从呢?
严绝似乎没察觉自己刚才吃虾的时候,碰到了她的筷子,缓缓咀嚼咽下后,总觉得这只虾比他以前吃过的都美味多了,不由得有些意犹未尽,犹豫了一下,开腔。
“我还要。”
阮宁正纠结这筷子要不要继续用,蓦的听到他的声音,忙看着他:“啥?”
“虾,我还要吃。”
阮宁一脸怪异的瞅他:“额,你想吃自己剥啊,我看你剥虾的技术挺好,而且你碟子里不是有么?”
他碟子里有一只剥好的,应该是他给她剥的。
严绝嫌弃的瞟了一眼自己剥的虾,半点胃口都没有,果断的摇头说:“这个不好吃,我想吃你剥的。”
阮宁:“?”
同一锅出来的虾,我剥的好吃你自己剥的不好吃,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品种不一样?
不对啊,看着是一样的。
有病吧?
严绝催促:“快点,再给我剥一只。”
阮宁:“……”
毛病的吧?
她一时窝火,筷子一伸,夹起他碟子里剥好的那只,伸到他嘴边。
下巴一扬,没好气道:“张嘴。”
严绝一愣,不太情愿的额,可是在她隐含着一丝恼火的眼神注视之下,乖乖的张嘴。
一边拒绝一边皱眉,吞下去后,得出结论:“没有你剥的好吃。”
阮宁:“……”
这人有病!
可就算是有病,她也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只能默默地把锅里剩下的几个虾给他剥了,至于其他的海鲜,例如螃蟹什么的,她可就不管了。
……
吃完宵夜,已经一点过了。
街上车少了,人也少,白日里喧闹的街区安静下来,一阵掺着热气的夜风拂面而来,阮宁的长裙裙摆被风卷起轻轻飘逸着,路灯下,她和他并排走着,如一对璧人,她倒在地上的额影子裙角飞舞,倒是别具风情,透着几分男女夜间幽会的浪漫。
阮宁突然就心神荡漾起来,至于旁边这位……
一直面无表情。
进了小区后,眼瞅着都快到楼下了,想着回到家后就得各回各房的睡觉了,阮宁突然就不想回去了,瞥见路边的长椅,她停下脚步。
“怎么了?”
阮宁搓了搓手,下巴一扬,指向路边的长椅:“那个……我们坐会儿再回去呗。”
“你不困?”
她抓了抓头皮,扯了扯唇:“现在还不困。”
严绝一脸正色的问:“不困,所以想在这里喂蚊子?”
阮宁嘴角一抽。
话说回来,现在七月份,天气热,正是蚊子最猖狂的季节,虽然她穿着长裙,可上衣是短袖啊,总是不能完全避免蚊子和她亲密接触。
“你不想回去睡觉?”
“回去了也睡不着啊。”
她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总不好跟他说,你陪我待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