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抽屉里,那副沈容的画像又被他取了出来,但他也不打开画卷,只是静静地看着。
小丫头这些天规矩得很反常,看样子又要作了。
昨夜
“公子,昨夜有男子闯入内院清兰苑,天明也没见他出来。”
“连你都拦不住他?”
“他武功虽在我之上,属下拼尽全力也拦得住,只是他似乎对内院极为熟悉,属下一时疏忽才……”
闯入内院没再出来?既没被护院发现,又没被手下拦住,在内院轻车熟路跟在自己家一样?
沈容回想在凌楚楚身边伺候的几个丫环,那个叫秋萤的身材高挑力气又大,莫非……
枉他识人无数,竟然没认出秋萤是女扮男装?此人真是功夫颇深。说不定上次潜入房中袭击他的,就是这个秋萤!
凌楚楚和这个秋萤,他们究竟……
沈容一皱眉,扭头照了照镜子,无比自信,凌楚楚就算近视也不会看上秋萤那个娘娘腔的。
只不过想到日久生情一词,又觉得此事并没那么简单,更何况,若秋萤正是那个背后之人或者她的同门中人,那么,这件事情可就太值得警惕了。
沈容原本只当凌楚楚是个长得好看且令人怜惜的丫头,只是这些日子的交手和他手下捕捉到的信息,让他越来越看不清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甚至也越来越觉得她危险。
不巧他就是一个喜欢冒险之人。
装疯卖傻,自毁容貌也就罢了,会这么一手医术,还把个外头的里予男人也带进了内院,胆子倒是见天儿地肥了。也不知背后支撑她的是个什么人物?
这一切,老狐狸究竟是心知肚明还是的确被蒙蔽其中?
所有的疑问,他都会去一一解开,至于她,也迟早是他的。
一连三日过去,凌楚楚虽然佯装笨拙,也总算是将大家闺秀当有的仪态都学了个七八分像。
谢姑姑打量着凌楚楚行走的姿态,眼里心里都是赞许,这凌家四小姐虽说自小没经过正经调,教,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经她这么一教倒还颇有灵性,若不是脸上有道伤疤,将来真可谓是前途无量。
“四小姐这几日学得卖力,虽说不是十全十美,仪态这一课也算是过了,剩下几天我会教教四小姐宫里的规矩,进了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如何识人如何行礼,说话行事之类的,四小姐回去好生歇息,明日的课程会加快进度,可比先前要辛苦些。”
次日,凌楚楚一到木兰苑,谢姑姑便将一本厚厚的册子交到她手里。略一打量,凌楚楚发现这册子似乎有些年月了,上面画着各类服饰,图案旁边有注解,想必就是用来教她如何通过衣饰识人身份的教材。
“四小姐可识字?”谢姑姑见凌楚楚自顾自翻着书页,便忍不住问她。
“才在家学读过几日,认得个把简单的,只是这书上的字,太难了。”凌楚楚撇嘴。
“这也无妨,四小姐这次进宫是跟随夫人一起,到时候你只需跟着夫人行礼就行,我就教你认几个必要的便是了。”
“那就有劳姑姑了。”
谢姑姑将皇帝皇后等一系列皇家之人的衣饰特征都教了一遍,翻出图册让凌楚楚照着认了数遍确认她记住了,然后又教她在皇宫需要注意的禁忌,这些在她之前从沈容那里借来的书上也有看到过,所以记得并不吃力,只不过为了不让谢姑姑看出来,她只得耐着性子装傻,一遍又一遍地故意记错,硬是折腾到午后才得离开。
“四小姐回来了!”
小桃一见凌楚楚就欢喜相迎,惊动了一边躺着乘凉的玉燕,玉燕也赶着起身行礼,却被凌楚楚抢先摁回了卧榻上。
“身上有伤还行什么礼,早早养好身子来伺候我也是一样的。”
“奴婢谢四小姐。”
“这种话不说也罢,你以后飞上高枝了再好好回报我也不迟。”凌楚楚说罢淡淡一笑,转身往屋里走,一面走一面叫唤,“热死我了,快点叫秋萤去弄点儿凉水给我洗洗!”
后院,月念悠听见凌楚楚的话顿时一脸黑线,为什么每次洗澡都要叫他?单纯因为他力气大?
不一会,月念悠把沐浴的水送进屋里,木着脸放下桶转身就要走,却被凌楚楚从身后死死拽住胳膊。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走就不准走。”
“嗯,是我忘了。”月念悠说着,转身告知她“包打听不认得我,提沈容的名字也没用,说是要你亲自去取,否则多少钱都不卖。”
“提沈容都没用?”看来准是沈容那个卑鄙小人做的好事。凌楚楚无语瞪眼,看月念悠也是一脸无奈,只得压下火气,“那好,刘一手的资料弄不来,就替我去正济堂警告他一声,但凡用我的方子挣的钱必须照老规矩分我,否则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夜,刘一手被一黑衣人制服在床。
“好汉饶命,老夫只是个郎中,没招惹过什么人呐,您这是……”
月念悠将凌楚楚交给他的药丸强行喂刘一手服下,这才说道“楚寒托我转告刘大夫一声,他近来有事不便外出行医,王员外那边就请刘大夫代为照顾,得利三七分,否则休想拿到解药。”
“是楚寒让你来的?她在哪?”
“这你就不必多问了,时候一到她自然会来见你。”
月念悠说罢点住刘一手的哑穴,转身跳出窗外。
刘一手看着空荡的窗口,深黑的眼里满是疑惑。
他早知楚寒不过是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