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怪你,为了晋级夺了我的明灯。”夏瑜眨巴着被雨水击打的双目。他说这话时目色湿润却情真意切。
夏琼听着他说出这话不由得睁大了双眼。他一直不愿想起这件令他感到可耻的事。自恃强大的他,为了晋级竟然夺走了比他弱小的夏瑜的机会,还将他一人独自留在那危机四伏的蝙蝠洞内。
他夺灯逃走时,早已忘记去在乎夏瑜的感受。他一心渴求力量,祈求变强,即使是从他相依为命的堂哥手中夺得这个机会。
没有晋级的夏瑜,依旧待在末等的紫带,而他晋级后则大展身手,一下跃进橙带,和那残暴师兄成了同级。他摆脱了受虐的境遇,并且与那残暴师兄多次对决,并成功让其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有时夏琼与他同级的师兄弟自信昂扬的走过,碰见路旁默默无闻低着头的夏瑜时,胸口忽然堵上一口气。夏瑜稍稍抬头,浅浅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他顿时心下一惊,无言又丢脸。
他本以为千家覆灭后,他与夏瑜便是平等的了。可经此一事后,他又矮了夏瑜一截。他时常做梦,梦见夏瑜拿这事讥讽他,嘲笑他。说他能到现在的地位都是抢了他的。
他胆战心惊,生怕这事暴露,可不久便真传出了他抢走夏瑜明灯才得以晋级的风声。玉门对待作弊一向惩罚非常严苛,一旦做实夏琼作弊,他将被打回末等。
玉门顿时风声四起,因为夏琼本是夺目之人,关于的谣言自然传播的起劲。夏琼本就心虚,他心慌难耐,想都没想便给夏瑜定了传言之罪。
某个晚上,他截下了独自回宿寝的夏瑜,找他问个清楚。夏瑜见他来找他,喜形于色,可惜招呼还没来得及打,便被夏琼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他愣愣的摸着红肿发麻的脸颊,颤颤道:“为什么?”
夏琼怒道:“到处说是我抢了你的明灯才晋级的就是你吧。夏瑜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你若不服,亲自来找我便是,竟然背地里阴我。”
夏瑜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我说的。”
夏琼不听他的狡辩,抢下他的话音:“不是你是谁!那天在山洞里就只有我们两人。我知道你不服,但是我告诉你,就算你晋级了,以你的天资也根本不会有什么作为。你和我比起来,就是个一文不值的废物。”
夏瑜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犹如神秘的黑夜,黑夜浮现的月光幻化成了他眼中的泪水。他攥着衣摆,低着头,抽噎道:“我没有,不是我。我怎么可能……”
夏琼转过身背对他,狠毒的目光刺向他:“你若敢在老师面前胡说八道,我不会放过你。”
他凉薄的背影终究消失在月夜下,夏瑜畏畏缩缩的抽泣着,口中仍道:“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这事还是被捅到老师那处,夏琼和夏瑜被召来询问。夏琼威胁与警告的目光一直在夏瑜身上来回转悠。
夏瑜没有说出实情,否认了。
夏琼躲过一劫。而那位传谣言的同学也被揪了出来,是一位黄带弟子。这位黄带弟子曾吃罪于夏琼。那时夏琼刚当上橙带弟子,性情变了不少,没把这他放在眼里,给了他些教训。这黄带弟子瞧不得他这么轻狂,恰巧他那天在蝙蝠洞的另一侧,知晓这一切,便到处与人说这事。
结果这事儿被两个当事人给否认了。他没理了,又被夏琼给盯上了,话还没说连着三天被暴打。他受不了了,无力反抗的他只能去求夏瑜。
夏瑜见他被夏琼打得满身是伤,如鲠在喉,他不敢相信夏琼竟然会这么残忍。他答应那黄带弟子去找夏琼谈谈。网游之卡片掌握者
夏琼双目圆睁,错愕不已:“不可能,你是左撇子我怎么不知道!”
夏瑜回道:“你不知道的何尝只有这一件事。”他对着他扬了扬头,示意他往上放看去。
夏琼抬头一望,成百上千支剑如同山峦一般压在头顶,遮蔽了视线。他低喃:“千重剑法。”
“我已经精疲力竭,我想你也是。这最后一招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以它定胜负最好不过。”夏瑜稳着气息道。
夏琼怒回:“千重剑法是千家的,不只是剑圣千枫一人之物!若非我父亲没有灵力,我又怎会低你一头!”
夏瑜剑指他胸口:“我曾经为了想保护你,拼命让自己变强。我曾暗自发誓,这把剑我只会为了你对着别人,没想到你会成为它第一个敌对的对象。”
夏琼讥笑回答:“你总是露出一副为他人着想的样子,其实你心里不服的很。别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了,承认吧,你早就视我为眼中钉了。”
夏瑜浅笑,毫不在意他毒辣的言语。他真诚道:“怎么可能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啊,千琼。”
剑峦朝下冲来,密密麻麻,避无可避。
夏琼有了一瞬间的失神,无神的双眼晃向了两侧高设的观赛台。他眼神中的阴狠渐渐消下,露出一副悔不当初的忏悔表情。他揪着愧悔的双眉,双眼含泪的看向夏瑜,双唇之间的缝隙扩大,喉间逸出一声轻柔又委屈:“哥哥。”
夏瑜当下剑锋一颤,指着他胸口的剑再无法探进,千重剑法也随之消失。他欣喜的嘴角刚弯起一分便僵在了唇边。他缓慢又艰难地向下看去,冰凉锋利的剑穿进了他热烈的胸膛。
夏琼得意的刺耳笑声瞬间肆意飞扬,阴冷又讥讽的看着他,吐出两字:“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