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怡春楼的清浅姑娘么,她怎么来了?”有人认出了清浅的身份,惊呼道。
清浅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翻,脸庞看上去温柔而美丽,两道柳叶眉斜扫入鬓,垂着的眼睫毛浓密修长,一路走来,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
她穿着通体的红色衣裙,领口大开,露出优美的锁骨,雪色的肌肤,叫人见了心动不已。
莲步轻移,腰枝柔软如若柳扶风,拖曳在地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好似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妖娆而又艳丽。
“早就听说怡春楼里的有个花魁叫清浅,气质如兰,艳丽无双,今日一见,果真与一般青楼女子大不相同。”
“我几次相见都不曾见到,今日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什么花魁,说到底就是个妓女一个,瞧她长得一副妖精样。”
“可不是,就会勾引男人,实在下贱。”
“这种人就该拉出去乱棍打死,免得污了咱们的眼。”
“今日信国公府设宴,这青楼女子怎么也来了?”
男人们或多或少是赞美的话,女人们则没一个看清浅顺眼的,一道道目光就像是猝了毒液似的狠毒,恨不和将清浅射成马蜂窝。
宁子衿跟宁子嫣相视而望,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之色。
“二姐,她……她是咱们认识的那个清浅吗?”宁子嫣不可置信的瞠目问道。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以前在府里,清浅的确稍有姿色,可如今这么一打扮,就是宁子嫣也不由得惭愧三分。
不说她的容貌沉鱼落雁,却也是艳若桃李,虽然沦落风尘,但眉宇间却有股清雅之气,然而一身打扮却又明媚妖娆,两者结合不但不觉得怪异,反而有种别样的感觉。
宁子衿微微诧异,她倒不知道清浅还有这等风姿。
怡春楼花魁?
清浅居然沦落风尘了。
信国公的脸色在看到清浅的到来后变得铁黑,他就是再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也听到旁边人的议论了,怡春楼是何等下贱的地方,这女人来自青楼,又怎么会来信国公府,怎么配进府?门房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不三不四的人也都往府里放吗?真是不想活了。
“来人,将这等不三不四的人给我赶出去。”信国府阴沉着脸,低吼道。
清浅的脸色稍稍一变,却还是强堆着笑容。
信国公的话音一落,立即有侍卫走了上来准备赶人,就在这时,一道制止声骤然响起:“慢着。”紧接着,就看到一名年轻公子站起身来,正是信国公府的嫡六子陆亭风,是如今的信国公夫人杨氏所生。
“爹,清浅姑娘是我特意请来为大家助兴的,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众人闻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窃笑不已,只是当着信国公的面不敢放在明面上来。
都说陆家六少是个纨绔的二世祖,吃喝玩乐属他最在行,在信国公府里,是最令信国公头疼的一个人,要说这怡春楼的花魁娘子是他请回来的,这一点倒是没有人不相信的。
本来这请来青楼女子助兴并不是什么罪大恶疾的事情,许多人宴客都会请戏子或是舞女助兴,出自青楼的也不是没有,但信国公一向洁身自好,最痛恨那些风尘女子,陆亭风平日里胡闹不算,今日更将青楼里的女人带进了府,这在信国公看来是辱没门风的行为,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直叫他气得胡子都在颤抖。
“孽子,你这个孽子……”
扬氏见信国公发怒,猝然一惊,忙起身安慰着信国公:“国公爷,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信国公一把甩开杨氏的手,恼羞成怒:“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看看他做的混账事情。”
杨氏被信国公推的脚下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气愤中的信国公,脸上带着一抹惊慌。
陆亭风常干的事情就是吃喝玩乐,混迹青楼并不是一天两天了,曾经还想将一名青楼女子纳进府里当小妾,最后好不容易被她给拦了下来,信国公什么都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陆家人跟妓女沾上一丁半点的关系,陆亭风胡闹,信国公不是没有骂过训过他,但都无济于事,陆亭风在外面不管怎么玩都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乱子,信国公通常也是训过就算,可这一次竟然当着满朝官员跟众家眷的面把青楼女子领到府里来了,实在是混账至及。
杨氏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信国公府的爵位,论出身,陆亭风也是嫡子,一点也不比陆亭轩低,凭什么陆亭轩有资格,陆亭风就没有资格,那陆亭轩也不是长子出身。
只是信国公一开始便指名陆亭轩信国公的爵位继承人,杨氏不敢轻举妄动,然这么些年她可没有轻易放弃过,如今陆亭风不思进取,惹信国公厌烦,那还有何希望。
这小子今日做出这等混事,瞧把信国公气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信国公位高权重,向来受人尊敬,陆亭风性格纨绔已叫他头疼不已,今日更叫他在同僚面前颜面丧尽,拒没有人敢说信国公的闲话,可他们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想。
“赶紧给我把这下贱女人赶出去,再敢胡闹,以后你别出门了。”杨氏扭头瞪着陆亭风,忙训道,更是不停的向他使眼色。
陆湘屏好整以暇的昵着紧张的杨氏,眼中不着痕迹的流露出淡淡的讥笑。
闹吧,闹吧,爹越是生气,陆亭风在爹眼里就越不是个可栽培之人,想要跟亭轩争爵位,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