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入春,随处都透着暖洋洋,屋外的阳光透过格棱的窗户洒了进来,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宁玉纤跟紫乔听到宁子衿那翻淡然的话,神情倏然一怔,眼中写满愕然。
宁子衿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紫乔不守规矩,宁家容不下她。
紫乔心中一惊,忙跪了下去:“二秀恕罪,奴婢也是一时失言,并非故意的。”说罢,她紧张的看了一眼宁玉纤。
虽然她跟着大秀来到宁府才两个月,但却知道在这个府里,老爷最是宠爱大秀与夫人,可以说大秀与许姨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偏偏上头还有一个老太太,却对夫许姨娘跟大秀极为厌恶,老爷即使身为一家之主,也不得违背老太太,而在老太太的心里,最喜欢的人是二秀。
于是许姨娘便让大秀多与二秀走动,打好关系,也好在老太太面前得个脸。
如果二秀真的要将她赶出府,那她真的就无容身之所了。
宁玉纤也没料到宁子衿突然说这番话,面色一白,隐有柔弱之势,叫人看了楚楚可怜:“二妹,紫乔她……”
宁子衿喝了一口药,忽地打断了宁玉纤的话,只听她婉转轻柔的嗓音响起:“大姐,你虽不在父亲身边长大,但想来在外之时,父亲也定为你请了最好的教书先生,可你怎么也如那群无知妇孺一般去信什么偏方,我是知道大姐的一番苦心,可难保有心人不会嘲笑父亲不会管教,教出来的女儿竟然愚蠢的去割肉,要知道,割肉这说法,读过书的人都知道是无稽之谈,大姐此举,不是给父亲蒙羞吗?”
宁瑞远若知道宁玉纤割肉救自己,只会对她越加的怜惜跟疼爱,哪里会觉得蒙羞。
只是宁子衿那一番斥责宁玉纤无知的话却是深深刺激到了她。
的确,若是读过书的人都不会相信这劳什子偏方,但宁玉纤本来打的,就是亲情牌,目的不过是让宁子衿感动的无以复加,至于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
而宁玉纤没有想到,宁子衿非但没有领情,还将她这么赤果果的数落了一番。一瞬间,宁玉纤受了不,虽然才相处两个月,但宁子衿的性格她早已摸透,这个时候,宁子衿不是应该对自己感激涕零的吗?
怎么非但不是她所想的这样,还遭受到她的斥责?
宁玉纤的脸色忽地大变,她不可置信的瞠目:“二妹,你怎么能这么说?”
宁子衿拥懒的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喝一口药,才慢慢说道:“大姐,别怪妹妹心直口快,我也是为你好,为宁家着想,我想祖母并不喜欢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去。”
药汗苦涩的味道滑入喉间,让她难受的皱起了眉。
洁白如玉的脸上一片病态之色,却为她更增添了一副柔美之姿,眉宇间的稚气未脱,却隐约能见其倾城之姿。
相对于滚烫的铁水无情的灌入她的嘴里,让她痛不欲生,这略带苦涩的药汁实在算不得什么,何况,这还是救命的良药,宁子衿喝起来越加的爽快。
与宁子衿的冷静相比,宁玉纤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娇美的脸蛋越发的苍白。
虽然不极宁子衿的绝色,却也生的极美,嘴角总是噙着一抹柔柔浅浅的笑意,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暖意,若说宁子衿的美是三分,那宁玉纤的美,也有二分半。
只是人心往往是贪婪的,即使只有那半分之差,也足以让一个女人嫉妒到发狂。
何况,在见到宁子衿之前,宁玉纤一直觉得自己是最美的,每个见到她的人无一不赞叹她的美貌,可是当进了宁家,见到了宁子衿,那隐藏在心底名叫嫉妒的毒蛇,开始按耐不住的开始疯狂的叫嚣。
“二妹说的是,都怪我过于心急,才会脖乱投医。”宁玉纤轻咬了一下唇,表情堪称楚楚可怜,不过就连承认自己的无知莽撞,也不忘透露出她会这么做也全是太担心宁子衿而已的信息。
一碗药如数喝下,宁子衿拿罗绢擦了擦嘴角,缓慢说道:“大姐明白就好,不过说到底大姐也是一心为我,这份恩情,我定当铭记于心。”
说到最后,宁子衿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宁玉纤对她的“恩情”,她怎能不好好的记在心里,不仅要记,还要千万倍的回报她。
听到宁子衿这么说,宁玉纤才舒缓了神情,娇美的脸上浮现一丝羞涩的笑容:“二妹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亲姐妹,只要你平安,就算是要我的命又如何?”
瞧瞧,多好听的话,多大气的壮语。
宁子衿霎那间有种恨不得撕碎宁玉纤虚伪嘴脸的冲动。
她敛眸,同时掩去了眼中滔天的怒意,再抬头时,笑的天真烂漫:“大姐有心了。”
“紫乔初来,不懂规矩,就请二妹饶过她这一回,回去我定当好好教导她。”宁玉纤见宁子衿流露出些许感激她的意思,忙趁热打铁的说道。
宁子衿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乔,这个贱婢,一直是宁玉纤的心腹,前世宁玉纤进了孟府,紫乔明里暗里没少给她使绊子。
一抹杀意快速隐没在宁子衿的眼底深处,静默半晌,她才慢声道:“那就有劳大姐好好教教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了,没的日后出去丢了宁府的脸。”
来日方长,这个紫乔不过星色而已,宁玉纤,许氏,孟如风,一个一个,她都不会放过。
紫乔闻言,对着宁子衿连磕三个头:“谢二秀开恩。”
“今日见二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