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已经几日。
知画的伤并没有大碍,听说只是脚扭伤了。刘晏回宫前特意的叮嘱过,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允许谁在宫中乱嚼舌根。所以这事也并没有几人知晓,乃是林玉珍所为。
到是昨日,林玉珍在御花园赏花时,无意遇见刘晏,原想避开。刘晏却主动上前来,将宫女太监退到远处去,瞅着林玉珍,真诚的道:“我相信那日是三弟良嫒自己掉下山的。但我却不能坦白的说出来,心中一直觉得很不安。幸得今日在此遇见,跟你解释清楚后,我也能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了。”
林玉珍原本还觉得刘晏这样贸然将宫女太监退到远处,有些反感。但听他这样一说,心中又涌出一丝淡淡的欢喜。
芜琴走进屋来,又瞧着秀趴在窗口望着院中落叶发呆,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拿起一件披风披到她的身上:“秀,您又在发呆了。”
林玉珍回首对着她笑笑。现在玉堂殿内又多了两名奴婢,秋婉与海棠。前段时间,芜琴遵从林玉珍的命令到尚花局去打探,得知柳依确实如她自己所说,很早就在那儿。但要林玉珍的怀疑却更深。
芜琴回来将在尚花局打探到的情况与她一说,果真是回答的滴水不漏。但芜琴机灵的又单独问了其他人,里面的花匠全都知道柳依的情况,哪怕是跟柳依并不熟的人。而有几个对天天朝夕相处的都不甚熟悉,偏偏对柳依却知根知底。
林玉珍知晓后,也并未戳破,并嘱咐芜琴,不可张扬。以前是怎么对待柳依的,现下依然怎么对她。她就是想看看,柳依跟在她身边到底有何目的,她背后的人又是谁。
天气有些阴沉,厚重的云朵低低的坠在半空,一向清凉的秋风也带了丝丝焦躁,院中梧桐树的叶子落得更勤了些。
“秀,看这天气,怕是有一场大雨要下。您还是别站在窗前了,这风呀,也是炙热的很,吹在身上粘糊糊的。”芜琴一边沏茶,一边说道。
林玉珍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依旧未动。秋婉前来扶着她的胳膊,“二皇子妃,您还是先过去尝尝芜琴姐姐沏的茶吧。”
由着秋婉扶着回到屋内坐下,接过芜琴递过的茶,轻轻的抿了口,赞赏道:“这茶倒是越泡越好了。”
秋婉瞧着芜琴得了二皇子妃的夸奖后,高兴的模样,捂嘴偷偷的笑了笑:“二皇子妃您可是不知道,芜琴姐姐每日得泡多少茶水,才练得如今这功夫。”
林玉珍望向秋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婉秋笑嘻嘻开口:“芜琴姐姐在房里每天都拿了茶叶练习呢,奴婢跟海棠还有柳依姐姐可就受苦了,每天品尝茶水都饱得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秀,您可别听秋婉这丫头胡说,哪有那么夸张。”
傍晚时分,倾盆大雨瓢泼而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肆虐着整个宁国。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雷鸣震耳欲聋,让人根本不能安睡。闪电划过,屋内突然亮如白昼,一人推门入内,吓得林玉珍尖叫出声。
来人一袭白衣,穿门入巷直朝林玉珍走来,窗外又是一声轰隆雷鸣,闪电隐入天际,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唯余几支大红凤烛噼啵着火花。
“珍儿,是我。”
刘恒将油纸伞放下,走到床边,瞧着林玉珍血色全无的脸色,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就晓得你害怕,所以急急的赶了过来。”
在刘恒的陪伴下,林玉珍一夜好眠。
第二日起来,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经过昨夜的一场大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花草清新香味。院中也被冲刷的一尘不染,到处都洋溢着雨后天晴的干净清爽。
林玉珍倚亭而立,出神的望着湖中的游鱼,昨夜刘恒温暖的怀抱竟然让她感觉到了一份安心。现下身上似乎都还残留了他的味道,淡淡的龙延香似有似无的飘在她的鼻间。
海棠端着午后甜汤过来,待到温热,递到她手中。林玉珍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这香甜的味道从嘴里漫到心里,嘴角不自觉挂上淡淡笑意。
“二皇子妃.二皇子妃.二皇子妃落水了,来人呀,救命呀,二皇子妃掉到水里去啦.”海棠嘶声力竭的尖叫,引来了刚进入延曦宫的刘晏与刘裕两人。
刘晏二话没说,跳到水中将不省人事的林玉珍抱了上来。刘恒也在此刻赶了过来,接过刘晏怀里的林玉珍,赶紧放在地上,替她将口中的污水压了出来。
刘恒把上林玉珍的脉,越把眉头皱得越深。刘晏吩咐身后的奴婢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刘恒在刘裕的提醒下,抱起林玉珍回了玉堂殿。
海棠早吓得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在刘恒的怒诉下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午膳过后,林玉珍到园中的亭子里赏景,海棠随身伺候。
海棠突然想起午膳时二皇子妃让厨房备了甜汤,遂问她要不要去端上来。二皇子妃不知想何事想得出神,听闻她的话挥挥手表示同意。海棠端了甜汤回来,二皇子妃还在发呆,连个位置都未曾换过。
将甜汤用碗盛出,并凉了凉,递给了二皇子妃。二皇子妃喝了甜汤不久,就一头跌落进了池子。
刘恒阴冷的目光看着海棠:“那碗甜汤除了你还有谁碰过?”
海棠被刘恒阴冷的目光盯着,不自觉的颤抖了两下,摇摇头:“奴婢从厨房取了甜汤就直接端到了亭子里,途中并未经过他人的手。”
刘恒眼睛微眯,眼中冷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