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时并不恨你,只是可怜你”话到这里,南宫燕眉头微皱,眼中冰冷,定定的望着林玉珍道:“不对,你刚刚所说,你是刚进宫就知晓了我的身份?”
虽是疑问,却是陈述。
林玉珍眉眼一亮,没想她竟聪明如斯,只凭她这一句话就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没错,我初进宫,就知晓了你的身份。”话中又一次将南宫燕的思维带到了另一个误区。
初进宫,没人告知林玉珍的话,她如何得知她的身份的。况且虽然她从小就进了宫,却一直没有怎么露过面,宫人认得她之人少之又少。
南宫燕不说话,林玉珍也不打断她。
良久,南宫燕回过思绪,眉眼黯然,垂过头,望着绣花鞋尖,似自言自语:“一直以为你比我可怜,不管我落到何种地步,至少表哥的心里是有我的。”话说一半,更显神伤,微微抬眼扫了一眼林玉珍,苦笑一声,继续说道:
“现在我才知道,所谓的有我,大多也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到底,你在他心中比我重要。”
眼角有泪光浮动,虽然看得透彻,内心也接受了这个结局,但付出去的真心并不是想收回就能收得回的。
抬起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憋回流到眼角的泪意,眉眼中再没刚刚的黯然,留下得只余满腔的怨恨。
低下头去,瞄了林玉珍一眼,寻问:“你有何打算?”
林玉珍拿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嘲弄一笑,南宫燕再次侧身看着林玉珍:“别告诉我,你没什么打算。你针对我,并不是因为表哥。”
林玉珍再次深深的看了南宫燕一眼,见她也定定的看着自己,林玉珍笑笑,并没有说话。
两人在屋内单独的谈了两三个时辰,谁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不论芜琴怎么问,林玉珍都没有告诉她。气得芜琴嘴角的泡又多了一圈。
匆匆又是几日过去,在南宫燕与芜琴的互不对盘中,林玉珍的伤也日渐好转,离出宫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
虽然皇上下旨,南宫燕被重新贬为宫婢,但刘裕依旧每日晨时来,晚时归。雷打不动的每日出现在南宫燕的面前,嘘寒问暖。
偶尔,只余林玉珍与南宫燕两人时,林玉珍也会打趣两句。南宫燕面色平静,看不出喜色,但林玉珍却从她的眼中瞧见了她日渐明亮的神彩。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跟着这偶尔的打趣与刘裕厚着脸皮,求林玉珍一定要好好照顾南宫燕而渐渐和眭起来。
秋风不知人心倦,一朝一夕更见愁。
“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她毕竟是你的亲姑姑,我不相信你心中放得下对阿恒的感情。”平铺直叙的话,听上去并没有多余的感情。林玉珍将手中的茶碗端放在茶几上,侧头看着南宫燕。
南宫燕闻言冷笑一声,“放不下?放不下又如何,时间可以倒转吗?不能。亲姑姑又怎样,她不拿我当亲人,我又何必拿她当亲人。”
“那你想怎样做?”林玉珍也不多话,直接问。
南宫燕起身到林玉珍身边,凑过头贴到她的耳边,嘀嘀咕咕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她的计划。
林玉珍随着她的话,眉眼越来越亮,待南宫燕说完抬起头时,林玉珍敛眉顺眼的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如流水,看似缓慢,却总是一去不复返。还未察觉,又是一月过去。林玉珍身上的伤也结疤。今日,就是出宫的日子。
这几天,刘恒一直未出现在林玉珍面前,不想今日她始睁眼,刘恒笑眯眯的站在床边上,静静的看着她。
一边唤过芜琴伺候起床更衣梳洗,一边微蹙着眉头不动声色的看着刘恒。
刘恒老神在在的任林玉仍看他,只微笑不语。
芜琴在两人这怪异的气氛中,手脚麻利的伺候着秀梳洗,一会儿瞄瞄秀,一会儿又瞄瞄二皇子。
最后,林玉珍实在受不了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目光开了口:“你找我有事?”
刘恒摇头。林玉珍蹙眉。
过了一会儿,林玉珍再次开口:“是现在就要出发了?”
刘恒再次摇头。林玉珍眉眼蹙得更紧了些。
芜琴暗笑着垂下头,别过眼去。
林玉珍回头瞪了芜琴一眼,芜琴赶紧憋住笑,手脚再次加快速度。
待洗梳好,芜琴拿着碳笔正准备给林玉珍描眉时,刘恒终于出声制止了她:“让我来。”一句话毕,抽过芜琴手中的碳笔,躬身在林玉珍身后,左手抚起她额前的碎发,略微想了想,抬笔细致严肃的开始替她描眉。
两弯浅浅新月眉,弯如柳叶,清浅明媚。
放下碳笔,眉眼一闪,拿过妆台前的胭脂,用小手指头轻轻的抹了抹,然后就着小指头的胭脂在林玉珍两眉中间偏上的位置细细的描绘了一朵粉色梨花。
画完,双手搭上林玉珍的肩,满意的望着铜镜中的人儿,肤白胜雪,粉花娇艳,眉目流转间,自有股fēng_liú气。芜琴在一边看得眼得转不动,傻傻夸赞道:“好美。”
得了芜琴的夸奖,刘恒更是得意非凡,那望向林玉珍的眼神,张显着他的意气与自得。
林玉珍眼波流转,眉眼微闪,镜中人儿遗世而独立,清纯而娇媚。是她,却又不是她。这样的她,她是不认识的。
刘恒早已经封王,亲王出宫,林玉珍虽不愿意,但还是少不得得跟刘恒一起,应付着宫中各处的礼仪。
等真正到达静王府时,天边早是流霞满天。
静王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