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说自话决定了晏姿的位置,许易又道,“我的事说完了,该你们了,老方,你来说,拣最紧要的说。”
“许兄,你的时间不多了,三日前,清吏司就来员传讯了,要你确定去向,不然就转作流官了,再候实在差遣,谁知道要等到猴脸马月。”
方掌事一声说罢,满场众人尽是焦急神色,显然,第一着紧的皆是此事。
说来也非是众人小题大做,实在是许易根本没意识到他如今的地位是何等显赫。
沾星即为贵,余下皆灰灰。并非仅仅是句顺口溜,而是实实在在的经验总结。
就拿方掌事来说,即便许易擂战全胜,扬威淮西,方掌事帮着操纵赌盘,赚下不菲资财,可方掌事仍旧没有投效之心,和许易亲近,心头想的仍旧是巴结许易假扮的那位高人。
直到许易恩科夺魁,成就二级星吏,方掌事才陡然紧张起来,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这冷阳峰。
哪里知道许易一走,便没了踪影,他可跟着急坏了。
一个二级星吏,本身就意味着绝大的资源,即便附以尾翼,也能飞腾千里。
“老蔡,自我离开那日算起,今天是第几日?”
许易眉头紧皱,此事果真非小。
“第二十八日。”
老蔡满面愁容,他亦指望许掌门飞黄腾达,好让他也跟着沾光。
算上在图书馆折腾的那天,明日,一月休假就到尽头了。
“等我回来!”
喝声未落,许易已消失不见。
说来,他也计算过时日,却忘了两界相隔的四倍的时间流度,只是约数,而并非确数,这一误差,竟又弄个手忙脚乱。
………………
“许大人好气度,下官佩服,佩服,自打朱某在清吏司当差以来,二十多年光阴,从不曾见过像许大人这般淡定之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视功名如浮云,以前只当是谬传,今日信矣。”反套路快穿
许易话罢,朱大胡子明显怔了怔,“入掌纪司?许大人可想好了?此司非比寻常,其中道理,想必许大人也有了解,不用朱某多言。朱某只说一条,如今这掌纪司,可没有空闲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塞得满满当当,许兄若真要入镇其中,目下就掌纪司第一都还缺个都使,不知许大人可愿就任?”
许易微微皱眉,“若我没记错的话,冯庭术还未升任星吏之前,便担任计户司第三都都使吧。”
他简直出离愤怒了,姓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真当自己不敢翻脸。
的确,他老老实实来走流程,就是不愿太过特立独行,触碰大家都墨守的官场规矩,却没想到姓朱的竟当他许某人完全不识数,一巴掌直接糊到了脸上来。
朱大胡子笑道,“冯都使当时只是副都使,转升星吏后,才调作都使。的确,区区一介都使之位,是有些配不上许大人的品级,这不是情况特殊么,高阶低职,也不是没有过,何况,许大人也是第一次履职,缺乏为官经验,配以低职,却也符合惯例。当然,许大人若是认为不妥,向上面的大人反应,也是应当,下官就不奉陪了。”
许易心念电转,含笑道,“朱大人说的哪里话,都使便都使,正如朱大人所言,许某的确没有为官经验,先历练历练也属正常。如此,请朱大人速速办理手续吧。”
朱大胡子怔了怔,直直盯着许易。
“怎么,朱大人有问题么?”许易忽地,拢了拢袖子。
“没,没问题,哪有什么问题。”
朱大胡子勉强笑了笑,迅速地替许易办理了入职手续,发了个玉牌,交代许易明日辰时,于掌纪司所在的重剑峰山门处等候清吏司来员,送他入掌纪司赴任。
许易接过玉牌,道个谢,行出门去。
朱大胡子直将许易送出门外,看着他消失不见,这才返回厅中,一道身影紧随其后,跃了进来,还未落稳,便传音道,“如何了,那家伙去了哪家衙门?”赫然正是冯庭术。
“掌纪司第一都都使。”朱大胡子传音道。
冯庭术怔了怔,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