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茶,一盏香炉,一炉炭火,数人围坐,点缀以皑皑白雪吆吆鹿鸣,便是一副室外闲游图,若是再有人抚琴一曲,当得是人间仙,画中人。
然而楚鼎却根本不这么想,和之前打雪仗的画面比起来反差过于巨大反而让他更加难以适从,心绪莫名。
当然,并不只是楚鼎,无论是云清还是长空无明,都有些难以适从,不过他们好歹是知道自家长辈们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比楚鼎要好许多,然而该说的,依旧要说。
云清长叹一声:“几位师叔师伯,都已经被看到了,就不用再装正经了吧?这只会让人觉得奇怪。”
然而雪仙却捋着胡子悠悠道:“清儿啊,随心所欲,不拘泥于形,是我道门最基本的追求,你可是云主,可不能忘了。”
云清虽然很想说你一个长辈不要这么找借口,但毕竟是长辈在提点自己,只能恭恭敬敬的感谢指点,然后谷仙就借着这个由头直接将话题给引开了,倒是再次让楚鼎目瞪口呆了一次。
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长空无明,却发现长空无明好像睁着眼坐在那,但实际上肯定已经睡着了!
楚鼎登时就给愣在那了,好在大家的话题很快就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没有时间去思考长空无明为什么会睡着这回事。
“是说云落剑主动到了他的手上对吧?”
云圣稍稍打量了一会儿楚鼎,然后随手挥出一道掌风打在长空无明身上,睡得正熟的他猛然被惊醒,下意识的差点拔剑了:“敌袭?!”
云圣肯定道:“没错,敌袭,在座的都是敌人,你可以动手了。”
这时候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长空无明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又睡着了。”
“知你嗜睡,但也不要在这个时候,稍后再去睡吧,”云圣摇摇头,却并没有责备他:“有存留当时云落剑择主时的气息吗?”
“有,自不敢忘。”
长空无明说着,右手一翻,一团变化不定的淡银色火焰漂浮于他掌中,云圣手一招,火焰便飞了过去,随后被云圣一把握住熄灭:“确实是云落自己允下的剑主,但……雪寄流云,不能收你。”
长空无明与云清一阵错愕,楚鼎更是呆愣在了原地,已经走到这里来了,竟然还是不愿意收下,莫非自己与习武修行一道真的没有任何缘分?
长空无明问道:“云落剑已然择主,为何不能收?”
“玉佩,”云圣对楚鼎道:“你身上是有一块玉佩的吧?”
楚鼎微微点头,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是我自幼随身携带之物,也是我身世的唯一线索。”
“你的身世啊,”云圣一招手,玉佩直接飞起悬浮半空,旋即几道真元打入玉佩之中,顿时一股灰黑色的气息流转包裹着玉佩:“你的身世,就是我不同意收你入门的原因。”
云清与长空无明见到那股黑气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魔气!!”
“魔气,魔域之气,不止是玉佩上有,你自己身上也有。”
云圣再次出手,同样的真元落在楚鼎身上,同样的魔气自他身上散发而出,浓郁异常,以至于云天崖这世外仙境在这一刻仿佛化作魔域,登是惊动了整个雪寄流云,许多人向着这边赶来,然后被雪仙给支走。
云圣看着楚鼎:“你可懂了?”
楚鼎并不是很懂,但他不傻,刚刚自己身上气息散发出去之后整个雪寄流云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他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应当和雪寄流云的死敌有关,如今这些宛若仙神的高手没有动手解决自己,已经是高手应有的明辨善恶了。
“只能这样了吗……”
云圣微微点头:“只能这样,收你,我雪寄流云要承担难以想象的因果,天命犹在之时,我们不想承担更多的东西。”
随后云圣便要安排人送客,就在楚鼎失魂落魄放开手中剑时,云落剑竟然在这一开开始逐渐石化!
“云剑化石?!”
云圣一惊,赶忙对已经准备离开的楚鼎喊道:“且慢!”
雪寄流云之上发生了什么,外界无从得知,就算往常有所感应的孔南河,如今也因为伤势过重而失去了感应能力。
这伤实在是有些重了,就算有苏月在一旁协助,孔南河自己调养起来也依旧难以好转,伤势反复不定。
苏月望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孔南河颇为忧心:“如今这伤势,以根本无法承受长途跋涉,若是我去取药,哪怕稍稍离开片刻,没了护持不出一时三刻就会死……这……”
正担忧间,微风拂过,人影一闪沈双随即出现,刚站稳,他就注意到了孔南河的情况不对,赶紧取出公生念给的药:“公生掌门送的药,是剑阁不外传的秘藏,数量稀少,需设法让他服下。”
此时的孔南河已经连张口服药的力量都没有了,苏月也不二话,真元强催孔南河功体,硬生生的让他短暂恢复神智,看得沈双心惊肉跳:“他这伤势,你如此强迫不会伤上加伤?!”
“不会,”苏月笑道:“他除了死,已经无法再受更重的伤了,如今还活着全凭体内一股玄奥真气,真气不散,他便不会轻易死去,不过这真气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
却是孔南河自己开口解释起来:“乙木生阳之真气,是我自己习得,也正因为它我才迟迟未能踏入更高境界,倒是在这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若是熬过此劫,乙木生阳当化青木长生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