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两个孩子结婚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但是未婚先孕也是不争的事实,白厚文心理上总会觉得女儿被人占了便宜,再加上前后发生了许多事,他不能因为商定结婚就把心里的担子放下。
他在茫茫人海中叼着烟卷,因为顾忌白艾怀孕所以始终没有点燃,而他独自的落寞也被众人的喜庆淹没。
兰思定抱着白艾开心,夏敏也挽着周黑棘对两人打趣,骆方志借着机会第一次携普玲珑登门,热乎乎的对白艾叫了声弟妹,祖母祖父比较含蓄只是点头笑着,屋子里八方亲戚各抒己见的讨论着婚礼的筹办。
这其中兰平川尤为开心,自从他认定白艾是兰家的儿媳妇以后,越看白家闺女越称心如意,现在他马上要当爷爷,自然欢快堆上了脸。
白艾和兰思定的事于是在和谐的氛围下被敲定,因为礼节兰平川喜笑颜开的走到白厚文身边拍他肩膀:“老白头,再过两天我们俩家就是亲家了,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多担待,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监督臭小子好好对你的女儿。”
白厚文慢慢的把嘴里的烟拿下放回烟盒中,情绪沉静的说道:“我有说过同意他们结婚了吗?”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十二个字汇成很短的句子却十分有分量,似金钟罩瞬间砸平了满室的热浪。
……
兰平川傻眼之后皱起了眉头:“老白头,你发什么疯,今天是好日子,大家都高兴着,就你装模作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说的话合适吗?”
兰平川说话向来不会斟酌用字,性子直的从头顶通脚底,最后装模作样四个字一脱口立刻点燃了白厚文心底的愤慨,只见他拍桌而起,对着兰平川怒道:“你专横了一辈子,还不准我专横一次吗?我说不同意他们结婚,这句话当初你也说过,怎么今天换我说你就不乐意呢?”
白厚文是个闷葫芦,不发火则以,一发火迅猛,满桌子杯盘一跳大家长的姿态实打实的摆在大家眼前,连祖母和祖父都噤声在一旁。
白艾自然靠了过去,她了解她的父亲,平时看着沉默但骨子里也有军人的骄傲,在为人处世上都非常知分寸,不然当年他们的父女关系也不可能闹的满城风云,僵持到如今才打开心结。
现在她和兰思定结婚在后怀孕在前,按人伦本末倒置,父亲发火她立刻明白原因。
兰平川被白厚文的严肃吓了一大跳,不禁气短:“怎么,你还准备打人啊?”
高英娥在一旁立刻拉扯了下兰平川的衣角,这都看不出来,亲家是因为儿子逾矩而大动了肝火。
白艾怀孕是好事,不过好事在不恰当的时间发生也难免变了不太好的事。
白厚文瞪着兰平川,直到双眼泛红,突然站起身说:“兰思定,你跟我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兰思定被点名,倒也不怵,只看了眼担忧他的白艾。
这一眼让白厚文窥见,清下嗓子:“白艾你也一起。”
好么,俩当事人被提审,剩下两大家族面面相觑。
“还有我。”兰平川想听听白厚文说什么,自告奋勇的要求到。
白厚文脸黑了一转,好一会儿才说:“走,上楼。”
兰平川跟上白厚文的时候很有自知之明的把高英娥拉上,知道他一个人待会肯定会因为臭脾气坏事,所以携带女眷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忙灭火。
高英娥被兰平川拽着,顺手又拉上了沈琳,浩浩荡荡的六个人一起上了楼。
主角走了,配角当然只能无所事事,祖母和祖父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看形势颇有些急转直下,干脆招呼大家一起吃东西,正好到中午的饭点,为了迎接大家的到来,一天前家里就准备了大量的馒头和咸菜,味道不错管饱。
于是,各个领域的大人物,就这样毫无形象或站、或坐、或蹲的用馒头和咸菜打发起了午饭。
二楼书房内,古香古色,白厚文坐在上座,沈琳沏了茶给大家,气氛在氤氲烟雾中显得紧张。
兰平川没心思喝茶,快言快语的说:“老白头,你说吧,什么事能让你在大喜的日子发这么大的火,要是我的问题我提前给你道歉,若是小辈的问题,我也代他们道歉。”
白厚文瞪了一眼装好人的兰平川说:“你家是喜事,我家就必须得是喜事吗,你别忘了你儿子出任务一走快一年,我家女儿是顶着什么流言蜚语去照顾你的?”倒贴啊……那话跟锥子一样到他耳朵里扎的他心口痛。
他的女儿不算最好那也是人中凤,需要什么样的伴侣找不到,用得着倒贴兰思定吗?
白艾从小就和军区其他孩子不一样,为人叛逆想法独特所以受的污蔑不少,可这丫头性格倔强心气高,从来没有在以讹传讹的诋毁中低过头,她想干的事就势必要干,她想办成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说到底白艾是他的骄傲心尖肉,所以当年她离家他才气的快发疯。
道:“老白头,我知道你心里不得劲,我儿媳妇被人在背后说坏话,我也生气,白艾这丫头身上有股韧劲,就是因为她能大度宽容不计名声的照顾我一个老头,所以我才服了气,咱自家人知道儿女的好就行了,何必去在乎外人说三道四。”
兰平川嘴上说不计较,其实他比谁都计较,当时为了白艾的事他在军区动了干戈,当下革了造谣人的职,一把岁数还跟小年轻打仗,最后把腰伤了,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这件事白厚文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