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轩宇紧张的样子,大夫人嘲讽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你的女儿,你自然舍不得。可是在陆家的前途和她们之间选择,你是会选择女儿,还是选择荣华富贵?”
陆轩宇的神色一阵变幻,他不禁想起朝中大臣总是有背地里取笑他的,取笑陆家是个依靠天子恩宠存在的“暴发户”,取笑陆国公府是个空架子,取笑他懦弱无能需要娶个郭家女子来撑家……
那一张张嘲讽的脸,一句句嘲讽的话,就如同尖锐的刺一般深深刺入他的心中,将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淋。
一番衡量,陆轩宇终于做了决定,没有陆家的繁荣,哪里来儿女的幸福。
见到了陆轩宇脸上的表情渐渐坚定决绝起来,大夫人嘴角的不屑更甚:“早就应该这样决定了,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辛辛苦苦将这些女儿养这么大,也该是她们为陆家做贡献的时候了。”
陆轩宇一声不吭,他的七个女儿,只有珍儿和姝儿都是他和这悍妇所出,其余四个不是从这悍妇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却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要牺牲她们,他如何能不痛心。
可惜,陆家如今这种情况,若是再不想办法,恐怕当真如别人所说,变成了绚烂一瞬的烟火,荣华富贵来的匆匆也去的匆匆。
父亲的爵位是当今皇上赏赐的,他的爵位是母亲讨来的,可是这已经是陆家的终点了,除非他的儿女们,至少有一个能出人头地,才能改变家族的命运。
是夜,陆芊姝屏退左右,屋中独剩她一人半依在榻上,目光愣愣地望着屋中正在燃烧的烛火,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焦躁非常。
她越来越能感到陆芊珞对她的威胁了,恨不得将其处之而后快,可偏偏母亲总是等着慧通法师的回信,迟迟不肯对陆芊珞下狠手。
是夜,陆芊珞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脑海中满是宁夙昊和陆芊姝两人绝情狠毒的嘴脸,立刻将那奇玉紧紧握在手心。
紫竹闻声起身,忙给陆芊珞擦汗换衣,足足到四更天陆芊珞才重新睡着。
三月二十日。
大夫人苦等的信今日终于到了,是慧通法师的回信。
大夫人迫不及待地将信封的封口用烛火开封,抽出回信,雪白的纸上却只有十字:“运有微变,切忌妄动,一切顺应天意。”
看到那个“变”字,大夫人的眼睛顿时充血,果然这个灾星的命格竟是有了变化,这到底是为何?
明明今年过年的时候,慧通法师才为陆芊珞批过命格,正是因此她才想起这个灾星,才想着将她接回府中养着。
却没想到,不过数月时间,陆芊珞的命格竟是有了变化,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微变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按理说,一个人的命格一旦形成就极难改变,除非这个人的身上发生了极其重大的变化,才造成她的命运有所变化。
大夫人不禁眯起了眼,平度山李家村和延京城不过几百里的路程,这些年来来回回府中这些下人和钱氏都走过了不少次,却没有一人遭遇这般横祸,偏偏这灾星回来陆府的途中就遭遇了横祸……
这样想着,大夫人眸光一动,将守獾茸诺奈饴杪杌搅私来:“吴妈妈。”
“夫人。”吴妈妈应声推门进来。
“吴妈妈,你可还记得平度山李家那村妇么?”
“夫人说的是那钱氏?”
大夫人点头道:“是她。是叫钱氏。你亲自带人去一趟平度山,务必将那钱氏带到京都来。”
吴妈妈微微有些惊讶,难道真是七小姐的命格有了变化,夫人才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七小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不管事实是什么,夫人吩咐的事情,她就去做,无需知道太多。
当天,吴妈妈就带着儿子和大侄子,一起前往了平度山。
当天,陆芊珞刚用过午饭,在院中正散步消食,秋棠来了落英院,说大夫人有请。
陆芊珞自然不会自恋到认为大夫人是想念她这个女儿了。
“芊珞,快来坐下和母亲说说话。”自从上巳节过后,陆芊珞每日前去请安时,大夫人都摆着一张脸,今天难得看到她时,大夫人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容。
不过这丝笑容,却让陆芊珞的心中警惕起来,大夫人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突然对她的态度好起来,多半又是要算计她了。
大夫人拉着陆芊珞,问了一下午她的事情,从她记事起的每一件事情几乎都会细细询问,不知道的人以为这是母亲对女儿的疼爱,可是陆芊珞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陆芊珞却没想到大夫人问她的事情,和慧通法师批过她的命格有关,只以为是大夫人不相信她在上巳节游春会上的表现,以为她这个陆七小姐是假的,想试探下她是不是被人偷天换日了。
一下午,大夫人的眸光都闪着精光,将陆芊珞所说的每一件她认为重要的事情都牢牢记住。
一待到陆芊珞离开,大夫人忙将这些事情一件件地记录下来,将这些事情一件件串联起来,她仍旧是想不通为何陆芊珞的命格会发生变化。
当天以后的接连几天,陆芊珞每天去晓英院请安的时候,都会被大夫人留下,聊聊一些事情。
三月二十二这日,大夫人更是笑容满面地拉着陆芊珞,告诉她府里要为她举办一次生辰。
“多谢母亲疼爱,芊珞铭记在心,只是二姐刚刚大病初愈,最近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