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上有些失态的神情,陈公公很有眼色地将自己默默地退了下去。
皇上和燕星阑之间的谈话,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参与下去了。
此刻,偌大的御书房中只剩下了皇上和燕星阑两人,是以皇上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开门见山地望着燕星阑问道:“燕王爷,你这是何意?”
燕星阑沉声回道:“皇上,我想我的奏折中已经交待地很清楚了,我要休掉府中的三位侧妃。”
听到燕星阑如此回答,皇上只觉心口一塞,他当然知道燕星阑要休掉三位侧妃,他想问燕星阑的是为何要突然这样做。
燕星阑明明知道他在问什么,却不正面回答他。
不过,很清楚燕星阑脾气的皇上,还是决定不和燕星阑计较这么多。因为若是那样的话,他是极有可能会被气死的。
“燕王爷,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皇上无奈地问道,燕星阑不但要休掉府中的三位侧妃,还要请他为燕王府张贴皇榜昭告天下此事。
这样以来,燕星阑同时得罪了冯家、纪家两个大世家不说,还要遭受天下人的指点和议论,因为燕星阑请求他将休掉三位侧妃的缘由在皇榜中书写清楚。
这样的后果,连皇上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了,是以他想说服燕星阑改变决定。
燕星阑神色凝重,深邃的凤眸中满是不容动摇的坚定:“皇上,早在我决定将这份奏折呈到你面前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后果。我只想告诉皇上,不管这个后果是什么,我都是不会改变决定的。”
“你……”皇上一时语塞,看着这样固执的燕星阑,他很想要劝服燕星阑,可是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劝他。
良久后,皇上终于叹息一声:“燕王爷,你竟是对燕王妃痴情至此,朕都不知道该如何劝你了。”
燕星阑回道:“皇上,这是我欠若语和烨儿母子的,这一天迟了这么多年才到来,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们母子了。如果皇上不知该如何劝我,就请皇上成全我的请求吧!”
“你……”看着燕星阑这般模样,皇上的嘴角都是一阵微微抽搐,盯着燕星阑看了半天,良久后又是一声叹息:“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固执,朕就准了你一片苦心吧!”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燕星阑的眸光中,难得地透出了一点感激。
这点感激,让皇上心中一阵微动,和燕星阑相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在燕星阑的眼中看到这般的神情。
哪怕十多年前,他破例封封赏年轻的燕星阑为镇国大王,都没有在燕星阑的眼里看到这样的感激。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一君一臣相处了这么久时间,没想到今日他竟是在燕星阑的眼中看到了感激。
“好一个痴情的燕星阑!”皇上无奈又感慨地在心中叹道。
带着圣旨离开皇宫的时候,燕星阑深邃的凤眸中满满的都是喜悦。
若是认识燕星阑的人,可以看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的话,一定会意外非常,那个肃严慑人的镇国大王,原来竟是可会有这般如普通人一般的喜悦。
原来燕星阑的脸上,也是会有笑容的。
燕星阑的心情确实很雀跃,这么多年他不止一次接受到过圣旨,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手中的圣旨竟是这样重要,能这样让他如此心情大好。
燕星阑迈着快意的大步离开了御书房,目光似乎穿过了无数阻拦,已经到达了燕王府中。
“烨儿,自此以后,你是我燕星阑唯一的孩子,你娘是我燕星阑唯一的女人。”
燕星阑是随着陈公公一起回来的,陈公公的目的就是宣读燕星阑手中的那份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冯氏翠萍妇德有失、德行有亏,不配伺候镇国大王近身,实属有罪,废免燕王府侧妃之位,望卿悔过,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纪氏妙薇懈怠失礼、懒惰不思,不能伺候镇国大王近身,取消燕王府侧妃之位,望卿悔过,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周氏曼安疏悉礼仪、不思敬仪,不能伺候镇国大王近身,取消燕王府侧妃之位,望卿悔过,钦此。”
长长的一道圣旨,陈公公一句句宣读下来,声音尖细而响亮,清清楚楚地响在燕王府每个人的耳中。
此时此刻,有人欢喜有人忧。
尽管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听到这道圣旨时,纪妙薇仍旧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那一瞬,纪妙薇面若死灰,神情黯然地瘫坐在了地上,似乎突然被抽走了身体的所有精神一般。
相比之下,和纪妙薇同样被免去燕王府侧妃之位的周曼安就要显得平静了许多。
自始至终,周曼安的神色都没有一点变化,好似那个被免去燕王府侧妃之位的周氏曼安不是她一般,好似她正在经历的一切和她丝毫关系都没有。
看到这般安静的周曼安,陆芊珞眸光微动,她一直都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此刻才知道周曼安比她想象的还要理智冷静。
和周曼安一比,纪妙薇当真是真真一个被抛弃的怨妇。
即便是如此,陆芊珞对纪妙薇都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纪妙薇能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她和冯翠萍一样,都是自作自受。
当年她们自己种下的苦果,今天就到了自食苦果的时候。
自始至终,燕墨烨的神色同样没有丝毫变化,但是他的心情真的喜悦非常。
置身燕王府这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