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爵也难保不掺搅进去。”姚章慧听李思浅如此说,知道自己刚才想左了,忙接了一句。
“嘿!”李思浅眉梢抬起又落下,“若是承了爵,郑家总是开国勋贵之一,站在那儿好歹能充个数,若不能承爵,就这样一家子,要他们做什么?”
姚章慧连咳了好几声,“阿浅!说话要委婉,委婉!”
李思浅和姚章慧嘀嘀咕咕说清远侯府的八卦事,端木守志正忙的额角出汗,挖空心思要见李思浅一面。
这是林府,是他的外家,小厮仆妇对他不说唯命是从,也是一句吩咐立刻就办,有这个便利,端木守志很快打听到李家大娘子的信儿,照先前盘算好的主意,借口妹妹端木睛有事,打发婆子去请李家大娘子到停林阁。
端木守志这边打发婆子去请李思浅,那边黑山领了吩咐,叫了个小丫头嘀咕了几句,小丫头连连曲膝点头,提着裙子转身就走。
端木守志伸长脖子,等的焦躁不安、望眼欲穿。
远远的一件油绿斗蓬由远及近,端木守志大喜,两步窜出停林阁,大步并小步,没走几步,双眼圆瞪呆了,这油绿斗蓬不是李家大娘子,而是他明玉表妹!
她怎么来了?!
再跑是来不及了,端木守志只觉得两腿发软,这要是让阿浅看到……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阿浅看到!
“表哥!”林明玉脚步轻盈,这一声叫的惊喜欢快。
端木守志头嗡嗡脑子发懵,阿浅说不定眨眼就到,不能让她看到她!
“我们到那边!”端木守志一把拽住林明玉,拖的她跌跌撞撞,没头苍蝇一般直奔停林阁后面的那片小矮房。
不远处,端木莲生眯缝着眼,瞄着惊慌的端木守志和被拉的几乎跌倒的林明玉,似有似无的舒了口气,黑山不时瞄一眼端木莲生,瞧着他面容微松,低低禀报:“小的远远看着李大娘子和姚大娘子出到二门才回来的。”
“嗯。”端木莲生跺了跺脚,背着手,轻轻松松往后面寻林相去了。
老四被林明玉缠住,那小丫头已经回府,今天是生不出什么事了。
偏在园子一角的小书房内,林相面色沉郁,二皇子站在窗前,脸色很难看。
见端木莲生进来,林相抬手示意:“莲生只管坐,都不是外人。”
“出什么事了?”端木莲生长揖给二皇子见了礼,面色惊讶。
“前儿御史台有人上了本禁服妖正礼法的折子,昨儿就传出清远侯府的事,外翁的意思,这事所谋不小。”二皇子先开口解释。
“先从服妖说起,正礼法明规矩,再挑起清远侯立次子不立嫡长孙为世子,违了祖宗规矩而受谴之事,这就能拿大义压二爷!俞奸倒是长进了!”林相握拳捶桌,神情愤忿。
“清远侯府?”端木莲生看起来惊讶极了,“林夫人常到我们府上寻王妃说话,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事?这事林夫人……不会不知道。”
“哼!”林相公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她岂会不知!这事只怕还是她的手笔!是我大意了,当初她肯点头娶乔家那蠢丫头,我就该想到她的打算!她是要借太子之力争回这世子之位!无知的蠢妇!”
林相越说越气,直气的脸青,“竟如此不明事理,她这是自毁根基!蠢妇!”
二皇子眉头紧皱,端木莲生一脸的惭愧,也不知道是为谁惭愧。
“你母亲也也是!”林相端着长辈架子,对着端木莲生数落林王妃,“她和郑林氏交往最密,郑林氏有心思有异动,她竟没觉察!以至于生出这样的大事!我竟是白教导她了!”
端木莲生长揖到底,垂头替林王妃受训。
隔了半座城的俞相府上,俞相目光灼灼、满脸喜色:“……这真是殿下的洪福所致!正是天命所归!”
太子嘴角下扯,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若没有海御史这几道请禁服妖的折子,等清远侯府这事出来再发难,就过于刻意,只怕也没什么效果,如今大不一样!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陆续上折子,咱们只明礼法正体统,长幼有序、嫡庶分明,这就够了!”俞相顾不上计较太子的得色形于言表,这一场明礼法之战堂皇之极,林党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在细节上纠结,已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场礼法一定要明的轰轰烈烈、深入人心,这一事过后,林党再想用立贤争夺人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位海御史真是可人,这几道折子上的真是巧到不能再巧了,所谓天意啊!
林明月紧紧盯着从上房出来的姑母林王妃,见她面色阴晦,勉强冲自己扯出丝笑容,越过她匆匆而去,满怀的希望顿时如滚水泼雪,瞬间希望散尽,心里空荡难过的无法形容。
翁翁叫她进去,肯定是说自己和二表哥的亲事,她脸色这么难看,理也不理自己,难道她连翁翁的话都敢不听了?
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敢这样?
林明月猛转过身,跑的如一阵风,奔去荣暄堂找太婆黄老夫人。
林明月一冲扑进黄老夫人怀里,委屈的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放声痛哭。
“乖孩儿,乖囡!别哭,这是怎么了?谁委屈你了?”黄老夫人被林明月哭的简直要手忙脚乱了。
“太婆!太婆!”林明月总算能说出话了,“姑母她……翁翁找她……我看到她出去,姑母,她不肯……”林明月又哽噎难言。
“她跟你说的?还是你翁翁?”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