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汶顶着五根手指头印子回到李府,抱着柳姨娘哭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可惜李老爷和同年赏灯吃花酒,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府,一进二门,乔嬷嬷先迎上去禀报了李思汶冲撞了乔太后嫡亲侄孙女、长乡侯掌珠乔娇娇的事。
李老爷吓出了一身冷汗,李思汶和柳姨娘的哭诉头一回,还没哭开头就被驳了。
柳姨娘恨怒交加,只气的手脚冰凉。
她不得不动手了!再不动手,这府里哪还有她和汶儿的活路?
从桃花筑到李思清的香樟院,要穿过整个李府。
转过弯就是香樟院,还有一二十步路,柳姨娘身边最得用的大丫头捧琴从婆子手里接过提盒,打发走婆子,提着提盒,袅袅婷婷进了香樟院。
“大爷,柳姨娘院里的大丫头捧琴,说是奉了老爷的吩咐,古怪的进来禀报。
李思清手里的笔顿住,挑眉愣了片刻,眼里慢慢弥出笑意:“送进来吧。”
捧琴将提盒递给清露,仔细理了一遍衣饰,再从清露手里接过提盒,学着柳姨娘的作派,妩媚娇羞的进了书房。
清露看的嘴巴半张直眼了,这捧琴把他当搁东西架子,这份目中无人不说,这样扭捏……他真是开了眼了!
“大爷。”捧琴学着柳姨娘和李老爷说话的腔调,娇滴滴软绵绵:“大爷日夜苦读,实在是好辛苦噢,奴家领了老爷的吩咐,亲手做了这些汤羹点心,给大爷宵夜。”
“嗯,放下吧。”李思清专心致志的写字。
“大爷学了一天了,还是歇一会儿吧,奴家这就侍候大爷用点汤水点心好不好?”捧琴又往前凑了半步,侧身探头,染的通红豆蔻、白嫩的手指点在李思清手边:“大爷的字写的真好看!”
李思清被捧琴身上扑鼻的浓香薰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放下……放下吧!清露!”李思清看起来很慌乱,看了捧琴一眼,好象更慌乱更不自在了,趔趔趄趄站起来,拧着身子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捧琴。
捧琴眼睛眨啊眨,目光闪闪,脸上的喜色浓的化不开,姨娘说过,他要是喜欢你,他就不敢看你!
捧琴胆子更大了,娇柔柔扭过去挨着李思清,冲他甩了一帕子嗲声连连:“大爷!清露粗手粗脚的哪会侍候?大爷还是得奴家来侍候才好呢。”
“不用不用!”李思清慌乱不堪,一幅想躲又舍不得躲的架势:“烦请姑娘替我谢老爷关爱,清露!”
清露一个健步冲到捧琴身后,怒目捧琴,恨不能一巴掌把她打出去!
这个妖精,把他家大爷逼到这份上了!
不用李思清再多说,清露极不客气的伸手拦在捧琴面前,板着脸往外撵人:“捧琴姑娘赶紧回去复命吧,爷还有几十篇字要写呢。”
虽说捧琴压根没把个小厮放眼里,可清露横在面前,张着胳膊把她往外赶,她总不能和个小厮打起来吧。连叫了七八声‘大爷’,眼里的秋波一bō_bō几乎把李思清淋成落汤鸡,可李思清身子拧的跟头一回见‘老虎’的小和尚一般。
这才头一趟,自己也太心急了,捧琴还没退到门口就想通了,咯咯笑着,转过身,娇娇娆娆退到门口,扶着门框又是一个娇羞回首:“奴家明儿再来看大爷。”
清露一直把捧琴盯出院门,不等她走远,就一迭连声叫人关院门。
回到上房,清露看着已经安然坐着继续写字的李思清,一脸惊叹:“这是什么妖精?!”
“一个蠢货罢了,哪够得上妖精两个字。”李思清答的淡然,写完一篇字,李思清斜瞄着提盒看了一会儿,突然吩咐道:“把老黄头养的那只猫抱过来,这汤不能浪费了。”
“啊?喂猫?”清露只觉得脑子里有点乱。
捧琴一连送了三四天夜宵,一趟比一趟留的时间长,清露只觉得自己和老黄头那只大花猫一样,都快不行了,他是被妖精薰的,大花猫是撑的,昨天那半碗汤把它撑的直着嗓子嚎了半夜。
“大爷!”捧琴来了几趟,自觉已经摸清了她家大爷的性格脾气,她家大爷,比她家老爷又年青多了、英俊多了,脾气更是好的出奇,真是自己的大福气。
这么好的大爷,赶紧拿下才是正事!
捧琴心急胆大,对着李思清大发娇嗔:“这汤奴家看着熬了整整一下午,奴家一定要看着大爷喝了才走呢!”
“清露!”李思清急忙叫清露。
捧琴觉得李思清对上她,好象除了叫叫清露,就没有别的法子了,躲吧他舍不得躲,看吧他又只敢偷偷看,重话更是舍不得说她半句。
“大爷!”捧琴自以为稳稳的拿捏住了李思清的心思,那声调就一路往柳姨娘和李老爷在床上时的动静奔过去了:“清露哪会侍候人,叫他做什么?爷,奴家侍候你。”
“爷,炭工大常进来添炭了!”清露在外面大吼了一声。
“快进来!屋里冷得很。”李思清急急吩咐了一声,又期期艾艾的对捧琴低声道:“添炭脏,你先出去避一避。”
“爷对奴家真好。”捧琴抛了一串媚眼,腰肢轻扭出了门。
“清露,带捧琴姑娘到厢房坐一会儿。”李思清突然从屋里吩咐了一句。
捧琴迈了一半的脚呆在半空,惊喜的双眼放光,添炭……到厢房等着……大爷真是体贴!这是怕她一会儿冷呢!
大常很快添好炭,李思清指着桌上的那碗汤笑道:“辛苦了,喝碗汤润润喉,我还有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