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板很快现身了，穿着大红绸衣，手中拿着把扇子，肥硕的身子穿过人群走到舫厅中间，琴声嘎然而止，女子欠了欠身子便退了下去。
卓老板拱手朝周边的众人行了几个形式礼。
“诸位，卓某有幸能在灯火节今晚邀请到众位参加这场古物欣赏会，在座的不乏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肯卖卓某一个面子，让卓某倍感荣幸……”
开场白还真长，楼璇颖已经忍不住打了两个呵欠了，耳边还尽是卓老板的客套话。
“接下来，卓某要向各位展示偶幸得到的两样宝物。”
卓老板一拍手，“哗”地一声从天而降四根红色锦缎，伴随着铃铛声响，柔媚的红衣女子抱着个红绸覆盖的锦盒缓缓地降落在众人眼前。
当她落地那时，伸手拉了腰上的带子，四根红色锦缎很快又收走，只见她盈盈一笑，朝卓老板走过去，递上手中的锦盒。
“干爹。”
听到女子那娇嗲的叫唤时，很多男人的骨头酥软了，楼璇颖也酥软了，而后身子一抖，搓起了手臂上不断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在现代混了十几年，干爹这词实在不是什么好词，特别是这女人对一个胖大叔发嗲喊干爹，她能不想歪吗？
卓老板接过锦盒，将它放在架子上，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上边，他哈哈直笑。
“各位看仔细了，卓某的两样宝物究竟是什么。”
红衣女子大手一扯，将锦盒上覆盖的红绸扯离，卓老板将盒子打开。
只见盒子里摆放着一尊金佛和一个玉瓶。
金佛金光夺目，玉瓶光滑透亮，冰清玉洁。
富商就着那两样宝物交头接耳起来，王公贵族倒是兴致缺缺，在他们看来这种东西府里多的是，也许随便挑一样都比它们有价值。
“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府上肯定不缺这种宝物，但卓某想告诉诸位，这两样宝物非同一般。”
“它们已有数百年历史，一直都是卓家的镇宅之宝，可近日卓府来了位鹤发老者，他说卓某这两样宝物暗藏玄机，会给卓某带来杀身之祸，它能预兆百年后的……卓某区区一商人，实在不宜说出那等不逆之话，总之，老者离开之后，卓府已遭遇数次劫难，今晚在此展示宝物，还望各位皇子随意出个价将它们带走，卓某留不住它们了。”
妖言惑众！楼璇颖听得直翻白眼，不就一尊金佛和一个玉瓶，她见过的古物多的是，而且凭她多年古物鉴定经验，她一眼就发现卓老板在说谎，那两样东西根本没有数百年历史！
估计都是他的计谋，什么鹤发老者都是他编出来唬人的，只为了抬价。
耳边讨论的声音更大了，甚至连那些皇子因卓老板这番话都开始提起了兴趣。
每个人都紧盯着那两样宝物瞧。
预兆百年后……岂不是能够预兆他们未来的命运，皇位落于何人之手都是众皇子最迫切想知道的事。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地探讨之时，“砰”地一声巨响，船体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发生什么事？”
站着的人借助外力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楼璇颖更是在墨璟昊的搀扶下才不至于倾倒。
然而下一声清脆的“砰”响，让舫厅里的众人全都呆住了。
只见一个丫鬟倒在架子前，架子已倾倒，锦盒里的两样宝物落在地上，金佛滚了几下，佛手断开，而玉瓶直接成了碎片。
船体摇晃很快停止下来，舫厅里久久没人出声。
撞倒架子的丫鬟一身狼狈，她端着的盘子里的菜肴全都倒在身上。
楼璇颖也呆住了，倒不是惋惜那两样宝物，而是惊讶于撞坏宝物的那个丫鬟，竟然是安婕儿。
“安婕儿……”楼璇颖惊呼一声，刚要跑过去就被墨璟昊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安婕儿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爬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卓老板猛磕头。
“卓老板，奴婢不是故意的，刚才……刚才船摇晃时有人推撞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身子因害怕而剧烈抖动着，声音里透出了恐惧，边磕头边吓得直哭不停。
卓老板看着被毁坏的两样宝物，有瞬间的绝望，绝望很快转成暴怒。
“死丫头，你竟然毁了我的宝物！谁会推撞你，你好好地端菜会撞到这中间来？该死的，你的贱命都赔不起我的宝物。”卓老板气极甚至直接一脚踹在安婕儿身上。
安婕儿被他踢得滚在地上，爬起来后仍不停地求饶。
“来人，把这死丫头的腿给我打断，扔湖里去让她自生自灭。”
打断腿扔湖里还怎么自生自灭？这分明就是杀人了。
可在场的人竟然都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麻木，好些人甚至还能饮酒自如。
古代丫鬟的命这么卑贱？
几个壮汉朝安婕儿逼近，安婕儿恐惧地步步后退。
“慢着！”
墨璟昊把玩着酒杯的手顿了下，果然她还是要去招惹，他无奈叹气，寻思间，她人已经跑出去了。
“你又是哪里来的丫鬟？”
“颖儿，救我……”安婕儿朝她爬过去，早已吓得脸色惨白。
楼璇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站起来朝那玉瓶碎片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拾起几块碎片观察。
“你做什么？”卓老板心痛他的宝物，看到她直接去碰那些碎片更是愤怒，对站在一边发愣的壮汉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