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魏朱招呼,那上的就是最好的菜,来的就是最好的酒。
店里人对魏朱的态度像熟客,又比熟客敬畏尊敬亲切。
魏云,“你常来这里。”
就我开的!
魏朱笑,“算是吧。”
她给魏云满满的倒了一杯,到她这里也不用杯子,就抱着酒壶小口小口的喝着。
“三叔若是喜欢什么直接点,菜单上没有的也可以。”
“我都可以。”
听说东家带了客人来,又听说叫那人三叔,那后厨的菜就变着法的往上端,魏云不喜欢喝酒,但是却对这里的菜很是满意。
尤其是那些麻辣鲜香的菜色,跟他在北疆京城吃的完全不一样,辛辣十足,后劲更足,乍吃不喜欢,吃了却停不下来。
“来两份冰沙。”
见魏云吃的小嘴通红,魏朱笑着让人上了两份蜜桃冰沙,辣的滚烫的嘴碰上清甜冰凉的冰沙,简直神仙搭配。
“你跟这里的厨子熟悉吗?”魏云动了挖人的念头。
“三叔若是喜欢,以后可以经常过来,报我的名字,一律八折。”
魏云举着冰沙勺子看向她,“何为八折。”
自带仙气的某三叔,这样看人时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呆萌,魏朱笑笑,继续喝酒。
“下次三叔过来,结一结账就知道。”
魏朱靠着窗户,楼下客人喧闹的声音,远处斗金坊丝竹管弦的声音,她透着窗棂看着远处皇宫那片模糊的黑影。
黑幽幽的讨厌的紧,真想把那地方一把火给烧了。
菜色虽然喜欢,可是良好的教养让魏云只吃到七分就停下,他慢悠悠的吃着冰沙,看那琉璃杯子外面的杯壁上挂满了细密的水珠。
晶莹剔透又易碎的紧。
而在这琉璃杯后,是一直靠着窗户喝酒的魏朱,她整个人蜷缩在圈椅上,胳膊碰着膝盖,下巴顶着酒壶,身上被溅的血已经干透了,夜风浮动时能闻到酒和血的气味。
不刚烈血性,却透着点莫名的哀伤。
魏云视线下挪落在她的腰封上,他记得在那里她藏了一把软剑,他还记得他去北疆时,身边还带了一柄唐刀。
一个不会武艺,却拿着刀剑会杀人招数的姑娘。
所以在那一刻,他把她判断成没脑子的山匪强盗,谁知,这人摇身一变成了他的侄女。
会轻佻的说他面若好女,也会在危急时刻喊他三叔救命。
一个很怪的人。
不怎么讨厌。
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你在看我。”
魏朱下巴顶着酒壶歪头看向魏云,带着一丝醉酒的醺然。
“你真是魏清流的女儿。”
不是魏云多心,而是出了太子一事后,他总会容易把顶名冒充这事放到魏朱身上。
“算是吧,虽然我想弄死他,弄死他老婆,弄死她闺女。”
魏朱淡淡的抿了口壶里的酒,眼睛狐狸一样眯着,喝醉的她总是意外的听话和乖戾。
魏云眨了眨眼,“为何?”
“谁知道哪。”魏朱笑,“大概是他们逼我自挂东南枝,推我下悬崖,对了,还想浸猪笼来着,魏赤那没脑子的还插了我一箭。”
魏朱扯着衣领去给魏云看她身上的伤疤,魏云一点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他很仔细的查看了伤疤,确实是箭伤没错。
“最该死的,是这群煞笔玩意还伤了孔最。”魏朱仰着下巴一脸得意,“知道孔最是谁吗,那是我男人。”
不知想到什么,魏朱一砸酒壶凶相毕露,“就她们也敢碰我男人,老子弄不死他。”
魏云挑眉,又来了个孔最,“难道你钟意之人不是太子?”
“切,老子才不搞姬,周耀那人就是愚孝,为了母亲,为了死去的弟弟,自己提心吊胆的过了一辈子,灰姑娘都没她这么苦的,如今死了,倒是也好。”
魏朱突然坐起撑着桌子拉住了魏云的衣领,“你不是这里的人吗,你告诉我,你们这里女人真的不能当皇帝吗!”
魏云瞳孔一缩,变了脸色,“你想称帝!”
老陈听到楼上动静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他们东家拉着她那模样俊俏的三叔,一副欲行不轨之事的模样。
“见笑见笑。”
老陈连忙上去把喝醉的魏朱按回椅子上,他取了热毛巾给魏朱擦脸,又给她灌了热茶,等她冒了汗散了些酒气,这才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老陈这一波熟悉操作,被魏云看在眼里,“她经常喝醉?”
“东……她酒量浅,却偏偏喜欢喝,以前都是孔公子照顾的,自从孔公子走了,她也就不喝了,今天许是太高兴了,这才又多喝了几杯。”
“不是高兴。”
魏云淡淡回到,这魏朱看着风轻云淡,但确实是被太子之死影响到了。
老陈心说不是高兴,那就是不开心了,能让魏朱不开心的都是大事。
老陈试探道,“小的能问一问原因吗?”
“她的未婚夫婿,在他面前拔剑自刎了。”
老陈差点没捏住手里的扇子,未婚夫婿,那岂不是太子!
太子死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你不用担心。”魏朱发散出一些酒气,晕头晃脑的在哪里揉着眉心,冰沙还有一杯,她拿过来贴脸放着,想借此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和太子婚事是皇帝下旨,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只是维护自家夫婿正统之身。
至于周遗冒充一事,这事他们皇家私事,皇上监察不利说起来我还是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