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踮起脚,像院子中窥去。
厨房里的灯光已经点亮,里面有一个晃来晃去的人影。
不久,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端着两个碗从厨房出来。她警觉地环视了一遍四周,没发现有问题,便向屋内走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立刻在院墙的一处缺损处爬了进去,落地时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还好没被人发现。
老太太一路直奔后院,目标十分明确。
我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不时在桌椅板凳的阴影处躲藏一下,终于没有被她发现。
跟到了后院,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我连忙躲在柱子的阴影处,才没有被她发现。
面前就是开阔的院子,里面种满了菜,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我心里知道只能跟到这了,但我仍然可以探明男人藏身的地方。
空气一片寂静,我连呼吸声都不敢放重。老太太没有看到什么,便接着往前走。
我伸出半个脑袋,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只见她绕了院子一圈,然后把一坨白菜扒开,露出一平方米大小的空间。
我仔细看到,露出的那一块并不是土地,而是类似于井盖一样的质感。
接着,她的手握住一个拉环,使劲往上拉。本就是老人,她的力气并不大,我甚至能看到她手上暴起的青筋。
每拉一会,她都会停下来喘息一会,似乎体力的消耗很大。
拉拉停停,她终于把盖子拉开了一个供人进去的大小。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翻身顺着梯子爬了下去,手不忘把碗菜护住。
盖子里传来一个很大且不耐烦的声音“妈的怎么这么晚?是不是想饿死老子!”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来了,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
我目睹了这一切,确定了凶手就躲在盖子下面。那应该是农村抗日时挖的地道或地窖之类的空间,今天却变成了恶人逃避的港湾。
趁着老人不在,我迅速地跑到了院子的另一端,用一堆蔬菜把自己遮盖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我听见了“卡擦”的声音,老太太从地窖里爬了出来,手里的碗已经空了。她眼眶似乎红了,步履更加蹒跚。
一会的功夫,她把白菜拨弄回原来的位置,就走出了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听到周围又变得安静,只有昆虫的鸣叫声给这个黑暗的夜里带来一丝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摸到了那片区域。把白菜拨到一边,果然摸到了一个圆环。
摸一摸放在裤兜里的刀,我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始用力把圆环往外拉
我比老人力气大很多,因此很快我就把铁盖打开。只见下面是黑幽幽的洞口,洞壁上有一个简易的木头修建的阶梯。我顺着扶梯慢慢地爬下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但很显然,下面的人已经听到了我发出的动静了。
从下面传出了声音:“你怎么又回来了,又没带碗吗?”
我听到这话,明白他把我当成了刚刚给他送饭的老人了。
于是我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接着,我加快了速度希望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偷袭他。
十几秒后,我到达了地面。
我的面前是一个狭窄的甬道,胖一点的人估计都无法通过。甬道那边有隐隐约约的光亮传来,我猜男人就在那里。
让我紧张的是,男人没再发出任何声音,是否已经发现我了呢?
来都来了,我左手拿着辣椒水,右手把这刀,沿着甬道快速地前进。
走了十几步,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借着门口微弱的灯光,我迅速环视了一遍。
里面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角落里的尿桶。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人排泄物的恶心味道,让人作呕。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似乎听见我的声音了,正作势要坐起来看我。
只不过,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还没等他看清我的样子,就提着辣椒水冲到了床边,朝着他的眼睛上连喷好几下。
果然,他痛苦地大叫一声,捂着眼睛在床上不停翻滚。
我在口袋里掏出绳索,准备把他捆起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用刀,毕竟用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
没想到,就在我低头解绳子时,男人突然扑向了我,双手紧紧地掐着我的脖子。
他的眼睛仍然睁不开,不停地流出眼泪,但双手还是紧紧地禁锢着我。他的双手就像铁钳一样,我使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
“你想来抓老子是吧!我先送你去见阎王爷!”他大吼着,神情癫狂。
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变得迷茫,眼神也涣散了起来,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苦,马上就要到达另一个地方了。
我的视野变得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正在这时,一张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女孩纯白的脸在黑色的背景下更加晶莹,她张着嘴对我说:“送我回家。”
这一幕曾无数次地出现在我的梦中,现在更是我在危急关头唯一的清醒剂。
女孩的脸慢慢隐去,我的眼前又是赤红着脸在这掐我脖子的男人。我手抖着使出最后的力气,掏出别在裤子上的刀,使劲地向男人的腰上扎过去。
男人吃痛,手劲立刻松了下来。
趁这个时机,我又划了一刀。他的眼睛看不见,只好拼命用手去触摸伤口,我也得以解脱。
我直觉得自己的脖子要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