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多月恍过,是到了二月初九,处处开始显露了春色。
苏葵近来是一心痴迷与苏天漠交授的一套鞭法之上,索性是连钟爱的杂书也不看了,几个丫鬟听着耳边呼呼作响的鞭声,对看一眼皆是无奈的摇了头。
今日前前后后加起来可都练了四个时辰了,竟还是一副精神满满的模样。
傍晚的时候徐过来了栖芳院,亲手做的糕点和酥饼带了四五盒子,明显是已适应了现在的已婚生活,再也不一见苏葵就红眼了。
“太咸了.”苏葵放下只咬了一口的梅干菜酥饼,赶忙抬起茶壶倒水。
几个丫鬟连带着徐在内都是一愣,秀的嘴巴又算不得刁,对食物向来也不怎么挑剔,可这回竟然是用了个“太”字,难不成真的这么咸?
可徐自幼随着秦婶子做饭做糕点的,之前做的东西她们都是吃过的,手艺是属上乘无疑。
徐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嚼了几口,疑惑的道:“不咸啊,不是刚刚好的麽?”
见苏葵一脸怪异的看着她,招呼着堆心几人道:“不信你们尝一尝。”
几人在栖芳院里呆的久了,自然知道苏葵不会介意这个,眼下存着疑惑的心理,各自拿了一块来尝,全是苦了脸。
苏葵见状了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味觉出现了什么问题呢!
徐又细细嚼了几口,直到将整块酥饼吃了下去,仍是面不改色的道:“我真的尝不到哪里咸了。”
垂丝似乎想到什么,面上一红,捅了捅她道:“你那个是有多久没来了?”
徐平素大大咧咧惯了,如今又嫁了人,浑不在意:“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葵恍然点头。道:“我是听人说过,有人有了身子味觉会变的迟钝,会变重!”
徐反应过来,即刻红了脸,慌忙摆着手道:“秀,哪里是有这么快!”
苏葵打掉她的手,“都几个月了,哪里是快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害臊的,还是找个大夫诊一诊的好。免得出了差池!”
苏葵一脸慎重,是同自己怀孕了一般没差,“云实。快请个大夫到府里来。”
“是。”
徐望着云实离去的背影,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算了一算日子,这才恍然:“是有两个月未来了,我前些日子同三满四处奔波的。也未细算.”
苏葵啧了啧舌,这夫妻俩,可真是——
“三满倒也是不一般,日日吃着你做的饭菜,就不喊咸?”
徐摇了摇头,“倒是没听他讲过。我说近来他怎地每天都要喝上几大壶水.”
堆心一脸艳羡,夸张地道:“三满可真是个好相公啊,宁愿咸死也不说你做的菜咸!”
徐面上佯怒。却还是看得出满心的甜蜜:“什么好,分明就是傻的很,咸了也不晓得说,哪里是有这样的人!”
苏葵却是摇头,这两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半大孩子。若不是今日这事儿,只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三满家中无父无母,又没个人照看,定是不行的。
“第一胎前几个月紧要的很,你还是搬回苏府来住些时日的好,有你娘在一旁提醒着才保险,也好不让三满操心,能专心忙铺子里的事情。”
徐微微低了头,“秀,指不定是不是呢还。”
半个时辰后大夫刚走,得了消息的三满,秦婶子,王管家皆是喜气洋洋的来了栖芳院,听闻大夫的话说是胎位很正,更是觉得心情好的上了天。
王管家晚年才得了徐这么一个女儿,听闻有了喜脉,显得格外慎重,是比秦婶子还要啰嗦。
当了爹的三满显得格外的男人,坚持要让徐这些日子跟住,不管徐如何推辞都是不行。
“跟娘还客气什么的,住上些日子又不打紧,你回去没个人照看我也是不放心。”
徐无奈,只有同意了下来,倒不是不愿留下,而是毕竟已经嫁为人妇,还要回到娘家被照顾着,觉得有些不习惯。
三满单独同徐聊了小半时辰,这才驾着马车回了家,走的时候那张脸简直是笑开了花。
用罢了晚膳后,苏葵窝在软榻上逗着小楔玩,也是打心眼里为徐开心,听着几个丫鬟也在聊着这事儿,便笑着道:“算来云实和垂丝你俩都要比徐大上一些,垂丝是不需要操心了,云实是否该是寻个夫家了?”
云实面子薄的很,脸色一红:“不劳烦秀挂心了,云实还没这个想法。”
这事确实勉强不来,苏葵一笑带过,忽而想起今日初九,乃是连着三日的春试的头一天,是由礼部主持。
听垂丝说她那位未婚夫吴公子去年是过了秋闱乡试的,“吴公子今日该是去了礼部贡院参加春试了吧?”
垂丝面上是与有荣焉的神色,点了点头:“今日是去了贡院的,真是没想到,一晃眼就到了这么一天了。能不能过得了这春试就是看老天的恩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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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是春试的日子,凡是通过了去年秋试的芸芸学子们,自打东南西北的皆是赶往了王城,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金榜题名。
只有通过这场春试,方能有资格进入最关键也是最后一关——殿试。
进考场前,自然是要先验身,免得有人作弊,读圣贤书的人不见得一定全是圣贤,也果然是揪出了那么十来位企图作弊的人来,却不是说不自觉,毕竟这一回是输是赢都是未知,有的是人怕赌不起这一回,便存了侥幸的心理来。
这事就跟偷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