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帝不比他爹高祖攸时迁,是一位草莽英雄。
实际上有苏家祖孙三代坐镇卫国,这些年来元盛帝委实是没什么上战场的机会,就一门心思搁在了研究阴谋算计的课题上。
作为一个阴谋家,且作为一个成功将正统储君踹下位的阴谋家,元盛帝自然清楚此时此刻卫国的处境。
而大漠自行减贡之事,为了不跟大漠撕破脸不能说,为了不让允亲王一派长锐气不能说,为了面子更不能说,总之就是说不得。
敛去眼底的怒意,元盛帝爽朗的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大漠的贡品年年都换着花样,着实让朕欣慰!来人呐,给西少府看赏黄金百两!”
鹤延寿应下,不稍多时,便有蓝袍太监托着沉甸甸的红木大托盘,走近了西廷玉。
有人揭开上头蒙着的红绸,一排排排列整齐,金灿灿的元宝陷入眼帘。
“多谢陛下!”
西廷玉话罢也不知从哪来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布袋来,递给一侧的青云,“你撑着袋口儿,我来装。”
青云双手颤抖着接过布袋,闭上了眼睛。
西廷玉一抓一把的将金元宝挨个儿装进布袋中,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元盛帝觉得似乎有些受不住他这副欢悦的嘴脸了,嗓口溢出一丝腥甜,端起龙案的茶水,强行吞咽了下去。
西廷玉对着一脸鄙夷的太监挥了挥手,自青云手中接过布袋,身子被这重量坠的猛地一弯,“哟,还挺沉!陛下,若是无事,下臣便退下了,你们有事慢慢商议!”
元盛帝挥了挥手,却始终无法对西廷玉挤出一丝笑意来:“西少府先回驿馆歇息,晚上再照例为西少府设宴洗尘,还请到时务必出席才是。”
本是合乎情理的话,却单单因为这务必二字而添了些命令的色彩,元盛帝再沉得住气也还是个人,便想借着语言游戏挫一挫西廷玉的锐气。
可无奈西廷玉只是做自己,根本不了解两国间的暗涌,更无什么锐气可言,哪里有挫不挫的道理,再说,人家压根就没听出这话里隐藏着什么内涵。
西廷玉颔首,笑眯眯的道:“陛下放心啦,下臣定会按时出席,先在此谢过陛下了,下臣告退。”
元盛帝脸白如纸。
不得不说,赫济这招意外之棋走的实在是妙,实在是高,且狠。
谁说废物再怎么利用还是一废物,看看人家西廷玉!
人家赫连就懂的如何变废为宝,怪只怪你自己不懂得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