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不自觉点了点头,拉上旁边那个也是高大壮的汉子二虎,便进去了。
“你们什么意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还躲起来是怎么着啊?”那吴家夫人看见腼腆无害的大勇和二虎走了,立马就追了上去。
但二虎手快,“啪”一下就把侧门给关上了。那吴家夫人只吃了一鼻子的灰。
她自然是不服气的,于是又咋咋呼呼地大喊大叫起来。
“街坊四邻都来瞧瞧,就是这家人,不知礼数毫无尊卑长幼之分男女有别之嫌,纵容他们家孩子在私塾里欺负我们家吴勋,如今,主人躲起来不见人,连下人都躲起来了,这算怎么回事?”
“你说谁躲起来了?”冬歌不服气地叉腰就怼了回去,“你当我们家都跟你似的,缩头乌龟么?”
“你……”吴家夫人脸都绿了。
“冬歌。”苏娴低声唤道。
“……”冬歌不高兴地撇撇嘴,但还是退到苏娴身后了。
方才苏娴说的话,她也是听见了的。虽然冬歌也不是很明白月姐姐想做什么,但……月姐姐看上去好像很有主意的样子。
“怎么,自知理亏,不敢说话了?小丫头,你们家主人躲着不敢见人,把你们给推出来做挡箭牌了?”吴夫人仍然是那副鼻孔朝天,什么人都不看在眼里的高傲嘴脸。
“你才拿孩子当挡箭牌呢!”冬歌气得撸起袖子又要打架了。
“冬歌。”苏娴连忙按住要冲出去干架的冬歌,自己又往前挤了一步。
“吴夫人,既然您让左邻右里都出来见证,那阿月便要与您好好说道说道了。令郎和我们家冬歌都在静德私塾,是同窗,昨日,他们两个孩子就是几句话上面不对付,起了点摩擦。小孩子之间吵几句嘴再正常不过的吧。可是您呢,非要这般小题大做的,非说是我们家冬歌欺负你们家吴勋?你看看你们家吴勋什么个子,我们家冬歌才多大?冬歌能欺负得了他这么大的男孩子么?各位街坊邻居,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们都来评评理,你们觉得如何呢?”
苏娴个子小小的,说话不卑不亢,声音清脆响亮,正好让围观的街坊四邻都听得清楚。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就纷纷看着那吴家夫人。
吴家夫人原本好像有一肚子话要反驳,但被街坊四邻这么一看,气焰就消了一半儿。
苏娴占了理,她也无所畏惧,抬头挺胸地继续说道,“而且吴夫人,您今个儿一大早就跑到私塾去闹,私塾那可是念书的地方,您跑过去,对着我们家冬歌这么小的孩子大喊大叫动手动脚,最后还是徐先生要上课,才阻止了您。您还不让吴勋去上课了。影响已经很不好了,如今您又跑到我们家门口想干什么?阿月虽然是个下人,可阿月也知道什么是廉耻,您以大欺小,现在又倒打一耙。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样的?”
苏娴如今这个身子有十二三岁了,不大也不小,说出来的话足以令人采信,而且她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加上她说的私塾,说出来的话就更有可信度。
街坊四邻对静德私塾的徐先生都非常的尊重,徐先生可是进士出身呢,如今是年纪大了不愿意做官才辞官回乡办私塾的。他们听见有人跑到静德私塾去闹事,瞬间觉得这件事就严重了许多。
闹事闹到静德私塾去,这还了得?
“吴家的,你这就过份了呀,小孩子之间吵几句嘴有什么的,你这么大个人居然跟小孩子动手动脚,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就是的呀,孩子还小,这严家又没有女人,冬歌多可怜啊,你这不是欺负人家没娘的孩子么?而且你们家吴勋这么大,冬歌才那么大点,男孩子欺负女孩子要不得的。……”
“是的呀,吴家的,你还闹到私塾去,徐先生可是进士呢,他多大的官儿啊,他办的私塾你怎么也得给面子,再怎么样也不能闹到私塾里面去。这太不像话了。……”
“是了是了,我看她刚才还在拽那个大勇,人家大勇腿脚不方便呢,你怎么也不放过?”
街坊四邻的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们一人一句,说得那吴家夫人满面羞,都答不上来话了。
吴勋也不哭了,他见情势不秒,躲到他娘身后去,小小声地说:“娘……咱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吴家夫人原本还说什么,可看见街坊四邻都盯着她看,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吴勋就灰溜溜跑了。
真是落荒而逃的呀。
临走还撂下一句狠话:“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看看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一位大婶看着那吴家夫人就一直在摇头。
苏娴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突然领悟了人生另一番感受。
街坊四邻的力量,原来是这么好用的。以前她怎么就忽略了呢?
所谓的人言可畏,对付胡搅蛮缠的人、对付恶人,就应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行。一味讲理,只能吃亏。
“多谢诸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主持公道,阿月不胜感激。”苏娴礼数周到地朝大家行了一礼。
这些个街坊四邻都还不好意思了,纷纷摇头摆手连声说:“不用的不用的,都是左邻右里,这么客气做什么?”……
*
严谨回来时,骚乱已经结束了。
冬歌与苏娴正敲门要他们开门,严谨无声无息便来到他们身后。
“将军,你回来了。”大勇开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严谨。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