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很快便只留下个模糊影子。
“你对祁王殿下怎么看?”
苏娴正要往回走,严谨的声音突然就在她耳边响起。
怔了一下,苏娴茫然地回头。
“什么?”
“你对祁王殿下是怎么看的?”严谨耐着性子,用眼神示意了远的快要看不见的马车,重复说道。
苏娴“哦”了一下,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一脸茫然地说道,“将军怎么会这么问?祁王殿下天潢贵胄,阿月……不敢妄自评论。”
“他送你礼物,也不敢妄自评论么?”严谨意有所指地盯着苏娴手上的玉佩瞧。
苏娴“……”
“这不是将军让我收下的么?”苏娴无奈叉腰。
“好像是这么回事。”严谨“哦”了一声,竟然假意望天。
十九叔人前人后实实在在是两副面孔啊。
苏娴无言以对“……”
与他周旋大概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苏娴便跳过这无聊的议题,开门见山地问道,“将军一回来便要见阿月,是因为祁王殿下么?”
“不是,也是。”严谨说道,一边说一边往府里走,“不过他们说你出去了。”
“是,出去了一趟。”苏娴照实道,“出门前我还遇到白管事,还请她帮忙,若是将军问起,请她代为说一声,我去了东市。不过,白管事似乎是贵人事忙,忘了吧。”
“嗯。”严谨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顿了顿,又问道,“你去东市做什么?凭你,能买得起东市的东西么?”
这话若是换了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定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但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便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苏娴叹气道。“阿月是穷苦出身,不知道啊。头一次去,去了后来才发现,西市才有我想要的东西。”
“去了西市?”
不止,还去了以前待过的乞丐窝呢。
苏娴的话都到了嘴边,但迟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便成了,“嗯。去了西市,那里遍地歌舞,我看得眼花缭乱,才忘了时辰。”
原本她还想找十九叔帮忙安置阿财叔的,如今看来,十九叔诸事缠身,光是应付朝中达官显贵们,便已经够累的了,还要提防明枪暗箭。
阿财叔的事,她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昨晚,那人把你丢在大云经寺了?”
“是啊,深更半夜,那个黑衣人竟然将我这么一个年轻小姑娘给丢在了那个乌漆抹黑阴森恐怖的地方,要换了别人,早就嚎啕大哭了。”
严谨打量了她一番,煞有介事道,“看样子,在药王谷的那三年,你没少嚎啕大哭。”
我是这个意思么?!
“……”苏娴心里怒掀桌。
严谨幽幽往前走,老远了,才又问道,“你都能晒太阳了,黑衣人是给了你解药了?”
苏娴咬牙切齿曰“美人计。”
严谨眼神闪了一下,依稀是想笑的吧,但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四个字。
“拭、目、以、待。”
一字一顿。
拭目以待你个头啊!
苏娴听了想打人“……”
苏娴在府里转悠了一圈,终于得以回房。
刚到门口,便见房门虚掩着,她蹑手蹑脚推门一看,宛儿正在她房里翻箱倒柜地不知道找什么东西。
“别找了,你想找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你就是把所有东西都翻过来也没用。”
宛儿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你……你就算去告发我,我也不怕。”
“我这屋里除了几本破书,也没什么值钱东西。说你想偷,人家可能也不太信吧。”苏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宛儿不甘心地撇撇嘴,转身便要走。
“慢着。”苏娴一把抓住她胳膊,宛儿立马警惕地瞪她,“你不是说你这屋里只有几本破书,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么?还想干什么?”
苏娴说道,“我刚回来那会儿,是你躲在墙角偷听吧。你听到柱子哥说的话了?”
“……”宛儿咬紧下唇,脸色难堪,却倔强地不肯说话。
“其实你根本不用往心里去,柱子哥与我相熟,那也不过是我们之间打趣说笑的话罢了。他说的是我。”
“你根本不能了解那种感觉!你凭什么来安慰我!”宛儿激动地甩开了苏娴的手。
“你知不知道,凭我的美貌,本来根本不需要在这里伺候人,可我却要因为这个味道,到哪里都被人歧视!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这会儿早就在王府里吃香的喝辣的,我用得着在这儿伺候你么?”
苏娴茫然地眨眨眼,等她吼完,才慢半拍一副的呆滞的表情,问她“那你身上的气味要是没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那当然!”宛儿说的斩钉截铁。
“好啊,那我帮你。”苏娴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宛儿一下就愣了,“你这话当真?”
“当真啊。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可我,之前……”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白白帮你忙的。只不过报酬这个东西,我暂时还没想好,以后我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要的。”
“可以!只要能去了这个可恨的味道,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要她做什么都行啊。
苏娴细细咀嚼着这句话,不得不提醒她道“宛儿姑娘,丑话我要说在前面。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出尔反尔,若是,你现在答应了,我也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