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这话,语出双关。
厨子换了,饭的味道变了。
府里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吃饭也不得劲,饭的味道也变了。
严谨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笑而不语。
不过,这顿饭,兴许有人要吃不消了吧。
*
午饭之后。
苏娴便去了她的小药房。
虽然她暂时死不了了,可她对自己中的这种毒,还是耿耿于怀。
书上的方法未必不奏效,说不定,是因为光有那些虫子不够。
最初被那个叫阿笑的黑衣人喂了这毒药的时候,光是她闻见的,就不下五种罕见的毒草。
到底是什么人,要耗费心神将这么多罕见的毒花毒草毒虫给凑到一起,弄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她这个人就是轴,她非得死磕到底不可了。
她只想让那些该死的人付出代价,但绝不会任人宰割。
那个黑衣人的背后,定还有十分庞大的组织。他不断的用解药来施展他的计划,可她怎么能甘心就这么一直被人捏着命脉?
并不是所有人,都甘心老老实实被奴役的。
*
药房里又飘出了难以言喻的味道,苏娴把原本遮光用的厚厚的帘子都拉开了,窗户打开,那些个味道便飘散出去了。
宛儿捂着鼻子推门进来,又差点呛得掉头就跑。
“你这……这什么味道啊?”
苏娴头也不回地说道,“药房重地,闲人免入。”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宛儿一副“要不是有事逼着我,我才不来”的高傲口吻。
苏娴手里头称着药,不以为然道,“不是你愿意来的,难道是我请你来的?”
“你……”
“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你不也没有跟我好好说话么?我这人向来讲究礼尚往来,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你要是得寸进尺的话……”
苏娴顿了顿,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却是瞬间冷了下去,“我不但不会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会考虑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又来了!
苏娴冷冰冰的凶悍眼神让宛儿后退了两步,她咽了口唾沫,才鼓起勇气道,“……我,我就是想问你,这个药要怎么用?”
苏娴不解道,“这药分内服外用,内服的一天一帖,早上熬过,下午再翻熬一次;外用的煮成水泡澡即可。那里面有两张方子,还有一张附带说明,所有的东西,上面我都写的清清楚楚的了。为什么你自己不看,非要再跑一趟问我?”
而且,她自认每个字都是端端正正,绝没有龙飞凤舞。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
“我……”
宛儿的话到了嘴边,大抵是觉得难以启齿,便又咽了回去。
苏娴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放轻声音问道:“你,不识字?”
“……”宛儿脸上顿时潮红,被人戳中了短处,简直无地自容。
好一会儿,她才不情不愿又难堪地点了点头。
“你,把我之前给你写的方子给我。”苏娴把秤一放,冲她伸出手。
宛儿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一沓纸。
苏娴抽出其中一张,又提笔,将两张方子修修改改,然后郑重地分别递给宛儿,分别说明,“画着圈圈的这张,是外用的,画着叉叉的这张是内服的,你去药铺,两个方子都让人给你抓三副,三日后吃完用完了再来找我换方子。”
宛儿点点头说记住了,揣好了方子,临出门时,又回头看了苏娴一眼,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只不过都是有所图罢了。
“帮我把门掩上。”苏娴淡淡说道,头都没抬。
宛儿果真帮她带上了门。
苏娴听见脚步声远了,便继续抓她的药。
她,不需要谢谢。
过了一会儿,苏娴又停了下来。
其实,她回来也有好几日了,就应该一回来给冬歌写信保平安的。
但是,她目前的状况,好像……
报不报平安呢?
还是报吧。
若是不给冬歌写信的话,回头她一定会气得写十页信来骂她的。
唉……这也太难做了。
*
残阳如血,转眼已是黄昏。
青阳郡王府的屋顶映着晚霞的残红,美得何止惊心动魄啊。
苏娴搬看梯子在屋顶上坐了好久,亲眼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去。正感动的不行的时候,白晴白管事却在底下喊她:“月姑娘。”
煞风景。
苏娴顺着凳子爬起来。才发现白管事并非一个人,还带了吃午饭时第一个质疑她坐主桌的那个容儿。
“月姑娘,以后就让容儿照顾你吧。”
“为什么?”苏娴闻言皱了皱眉,“宛儿不是做的挺好的?”
“宛儿她,明明是负责照顾月姑娘的,可是每次月姑娘出状况她都不在,这会儿月姑娘你一个人爬屋顶,她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奴婢私以为,宛儿并不适合照顾月姑娘了。”
“听白管事的意思是,要是换了是这位容儿姑娘,黑衣人来掳走我的时候,她便能阻止了?但不知,容儿姑娘师承何方高人啊?”
“我……”容儿一下被问住。
白晴也没想到苏娴会说的这么直白,有那么一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但她很快,便又笑着说道:“看样子月姑娘是很喜欢宛儿了。”
“白管事的意思如果是,非得说喜欢谁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