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据?
她居然张口要凭据?
苏娴闻言冷笑道,“白管事想要什么凭据啊?是你陷害主人的凭据,还是将军大逆不道的凭据啊?”
白晴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顿了顿,白晴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月姑娘,我调换的就是我调换的,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你若是要拿我去王爷面前问罪,那就尽管来。可若是旁的,请恕奴婢无可奉告。”
白晴说着话,径自坐到了床上,仿佛是在说,我就坐在这里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看上去就像是铁了心了。
苏娴盯着她看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说道,“白管事就不怕自己的一片赤忱之心,被有心人利用了么?”
白晴眼神一滞,但还是嘴硬道,“奴婢听不懂月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个人,既然可以给你一份真的祭文去调换徐先生亲手草拟的那一份,自然也可以让人仿着长公主的笔迹,再写一份别的。你难道就没想过,兴许当年,长公主也是被有心人利用,而将军,也是受害者么?”
“月姑娘是王爷的远方表妹,自然会替他说话,说这些东西又有何用呢?”白晴不以为然道。
“你可以觉得我是在替他说话。”苏娴理直气壮道,“因为我就是在替他说话。”
“你!……”白晴惊愕。
她怎敢这般的理直气壮?
苏娴仿佛看穿了白晴的心事,双手一摊,便拉了张凳子坐下了。
“将军为人忠义,有情有义,为身边所有人着想,不做损人利己之事。这样的人,在这种世道里已实属罕见。我为什么不能推崇他?”
苏娴说着,嗤笑了一声,又说道,“像将军这样的人不夸,难道我要推崇大司徒那种,背信弃义狼心狗肺心狠手辣两面三刀的无耻小人么?还是说推崇摄政王那般,谋权篡位的野心家?”
“虽然我不清楚,白管事心里想的,究竟是不是如你口中所说的那般,是想替长公主报仇。但报仇,怎么也得先搞清楚真正的仇人是谁才行。”
“你凭什么这么替他辩解。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你可有什么凭据?”
“那所有人都说是他害了长公主,又可有凭据?”
“我……”
白晴被她的话噎得无话可说。
*
书房里。
徐先生突然被请了回来,还一脸茫然。
“……这,王爷这是何意啊?我都快到家了,这又把我给带过来了。家里人不知道我去而复返,还以为我出什么事了呢。”
“徐先生莫急,贵府那边,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徐先生坐下说吧。”
严谨指着那边空着的凳子,淡定地说道。
徐先生迟疑了片刻,便坐了下来。
但他思前想后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又站起来。
“王爷好端端的把老夫又给找回来,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吧。不如,请直言。”
“是有些事,而且是事关重大,所以还需要徐先生配合。”严谨开门见山道。
严谨从一开始便未打算隐瞒他的。
“王爷请说。”
“徐先生百忙之中,肯拨冗为家父二十载忌辰写祭文,严某心中十分感激,但徐先生可知,就在忌典上,您亲笔撰写的那份祭文,被人给掉包了。”
“什么!”徐先生激动地耸了起来,“怎么会掉包?是怎么掉包的?”
“徐先生,我王府之中最近人多嘴杂的,被谁掉的包很难说,我就是想问问,徐先生在撰写那篇祭文时,可曾有其他人经手过,或者接触过。”
徐先生陷入沉思。
但,经由徐先生苦思冥想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
“这篇文章是老夫撰写的,未曾经由其他人之手。就连我家夫人,也未曾看过。”
徐先生笃定的说道。
但这番话说完,徐先生又忍不住疑惑道,“王爷,竟然肯相信老夫么?王爷难道就没怀疑,是老夫动的手脚?”
严谨像是听见了什么十分有趣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严谨反问道,“徐先生不是也从未怀疑过严某人么?”
“……”徐先生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好一会儿。
徐先生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道,“王爷雅量,倒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着这个年轻人,他的确是汗颜。
严谨摇摇头,说道,“徐先生德高望重,人品有口皆碑,而且,那份祭文是徐先生交给阿月让她带过来的。若是有问题,在交接的时候,她便应该发现了。阿月虽然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可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否则……”
严谨顿了顿,眼神也越发深邃起来。
“徐先生这会儿就不是被请到王府来的了。”
徐先生闻言一震。
这年轻人不动声色,但三言两语,便轻而易举的让他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头子,倍感压力。
不怒自威。
后生可畏啊。
*
苏娴与白晴在她房中论了一番,到底是把白晴给揪了过来。
徐先生刚被福生领走了,所以没有碰上面。
“白管事,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就当着将军的面再说一遍吧。”
苏娴负手而立,气势汹汹。
白晴整了整衣冠,理了理袖子,完全没事人一般。
“月姑娘说的什么,奴婢不明白。什么话不话,奴婢也听不懂。”
苏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