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沈大夫与秦曼姑娘的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苏娴的心情。秦曼姑娘的那点小敌意,她也并未放在心上。给严孟夏送了冬歌托她带回来的菜包子,苏娴便又去读她的医书、背她的药典去了。
傍晚,冬歌从春谷回来,忽然对苏娴说道,“月姐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三师兄喜欢你了。”
苏娴吓得差点连书都给丢出去了,“……你这话听谁说的?”
冬歌曰:“我师父说的。”
药王前辈?
苏娴一脸诧异地问道,“药王前辈都跟你说什么了?”
“师父说,三师兄没喜欢过女孩子,这还是头一遭,师父还让我转告你,千万千万要想好了再跟他说,三师兄这个人其实耿直的很。”冬歌严肃地说道,说完,又恢复了以往活泼的语调,“反正师父他老人家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师父说,居然我这么说了,月姐姐一定会明白的。”
“嗯。我明白了。”苏娴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说道。
药王前辈……哦,不,应该说是她的这位大师伯,是在护短啊。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沈大夫对她有意思,他身为师父,更没有道理看不出来。他是担心,他宝贝徒儿的一片心意会顺着一江春水向东流吧。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药王前辈这个当师父的,又何尝不是操碎了心呢。
她正愁找不着合适的机会同沈大夫说清楚,沈大夫这好师父,倒是给她提了个醒了。
*
七月初六。
尚未到七夕,京中繁华之地,众人便已经早早就准备好了要如何面对明日的盛况了。
街上的稚子少女们,也都十分期盼明日七夕的到来,脸上洋溢着迫不及待的笑容,言谈间,皆是向往。
午后。胜业坊,青阳郡王府。
严谨因公外出归来,却见在大门外停了辆奢华艳丽的马车,他正疑惑着,大勇从府里头迎了出来,低声说道,“将军,长乐郡主来了。”
长乐郡主?摄政王的长女?
严谨闻言忍不住皱了眉,问道,“她好端端来做什么?”
“不知道啊,她忽然就来了。将军您不在府上,我们又不能将她拒之门外,只好请她进去了。”大勇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也是十分的无奈。
严谨冷漠地点了点头,才将一肚子的不悦收了收,将马缰绳交给大勇便往里走。
厅里,长乐郡主李婉儿正在用茶,但一听见门口下人在向严谨问安,立即搁下茶盏站起身来。
“青阳郡王好。”长乐郡主微微欠身施礼道。
“郡主有礼。”严谨便也回了一礼,淡淡问道:“但不知,长乐郡主突然上门,有何公干?”
“……也、也不是什么公干不公干的。”长乐郡主的目光闪过了一下,有些害羞地不敢去看严谨的眼睛,娇娇柔柔的嗓音轻轻问道,“不知道青阳郡王明晚可有空,可愿与婉儿一同去看灯市。”
严谨闻言顿了顿,几乎是想都不想,就说道,“多谢郡主抬爱,但严某深居简出,早年更是常年在边关,并不熟知京中人情世故,郡主若是有意出来体察民情,还是应该找个熟悉京城的人带路才行。”
“你……”郡主的脸色顿时一红,又羞又恼地跺了一下脚,说道,“本郡主不是要体察什么民情,本郡主是……”想邀你出去同游。
但严谨还不等她说完话,便打断道,“既然郡主是有别的诉求,那严某就更帮不上忙了,郡主还是请回吧。”
“青阳郡王你……”
“郡主,请吧。”
“你……你……你简直就是块木头!”长乐郡主又气又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她原本还打算说什么,但看见严谨那张完全没有表情的脸,便气得更甚,一甩袖愤然离去。
严谨还在后台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说道,“恭送郡主。郡主慢走。”
长乐郡主火冒三丈,脚步走得越发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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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青阳郡王府,长乐郡主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冷清的府宅,便面有怒容,冷冷嘲讽道,“不过就是先帝的义子,我父王是看在他曾立过战功的份儿上才对他这般照拂,没想到这个人被贬为庶民那么久,这才刚恢复了郡王封号,便忘了自个曾经究竟有多惨,就开始自抬身价了!”
长乐郡主越说越气,上了车,还是忍不住愤愤说道,“本郡主邀你七夕同游那是瞧得起你,数遍京城,多少人求着想与本郡主同游都求不来呢。你倒好,不识抬举到如此地步,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是不是?”
“郡主,你就莫要与这等人生气了。这什么青阳郡王的,也就摄政王看得上他。”贴身婢女银环劝她道。
“要银环说呀,这种孩子都五六岁大、可是连孩子他娘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的男人,就是有问题。您瞧这京城里多少公子哥恋慕于郡主您,您为什么要与这种人浪费时间啊,而且这人还不识好歹不解风情的,您这不是委屈了自己么。您可是摄政王的长女——长乐郡主,说句杀头的话,这要是摄政王登了基,您可就是长公主了,您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苦在这种人身上费心?”
“嗯,你说的有道理。”长乐郡主也对银环的话深表赞同,说道,“本郡主都亲自上门相邀了,他却还一副爱搭不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嘴脸,搞得他好像多了不起似的。给脸不要脸。七夕他假装清高,可有的是愿意